A Breakfast for You.
魔女之館今天的早晨與平日特別不同。
聖女之子拖著蹣跚的步伐,和賴床勇敢的奮鬥過後終於來到一樓準備用餐。布勞正在著手溫熱飯菜,廚房傳來陣陣的煎蛋香。寬敞的餐廳裡充滿喧鬧的聊天聲,魯卡從容的在一片混亂中享用他的特製日式早餐,弗雷和阿奇一大早就在喝酒,伯恩只能皺眉喝他的咖啡,布朗寧笑著捻熄手中的香菸也倒了一杯。沃蘭德和傑多爭食最後一塊火腿,互不相讓也波及了一旁的利恩,柳橙汁灑了他滿身,阿貝幸災樂禍的笑說這就是自己裸身的好處。史塔夏盤裡的荷包蛋已經被她戳得坑坑巴巴,黃色的蛋液悽慘的流出來,鄰座的伊芙琳露出有點害怕的神色盯著她。古魯一如往常的在打瞌睡,布列忙著把他搖醒,馬庫斯仍然隔著面具吃飯。尼西正在餵深淵吃特2,帕茉也為希爾夫端上早餐。瑪格邊咬吐司邊翻著研究報告,完全無視旁邊滔滔不絕的C.C.,艾茵尷尬的陪笑,艾妲反倒認真的參與對話。雪莉和多妮一來一往的往沃肯盤子上堆培根和火腿,戰爭已經白熱化到沒人考慮沃肯冠狀動脈硬化的風險有多高了。
聖女之子坐進她專屬的椅子,熱鬧的長桌卻有兩席位置是空的,她帶著擔憂和緊張的神情看向兩側艾伯和艾依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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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艾伯取回了最終的記憶,那是死亡前最後的景象。
任何人在臨死前都不會是舒服的,何況他必須二度體驗這種感覺。但現況卻是聖女之子看似比艾伯更不安,帝國騎士若是逞強也不會說出口的,這是讓她更擔心的地方。就像他在戰鬥時優異的表現,作為首席隊伍的成員之一,艾伯李斯特是自始至終陪伴在聖女之子身旁的守護者。他遵守自己嚴苛的原則和紀律,不輕易示弱。面對必須經歷死亡前的記憶,他的臉色仍然保持著冷靜的鎮定。
聖女之子在祭壇前握著溫熱的混沌元素,它們來自夥伴們最初的回憶。
沉重的思慮迷失在昏暗的房間裡,每位戰士過去的糾葛與愛恨組織成複雜的鎖鏈,緊緊地纏繞著懸浮在空中的各種記憶碎片。
她凝視著艾伯眼中的琥珀色火花,那是黃昏時柔和的陽光,看起來就像寶石般清澈。
「不要緊的。」他說。艾伯李斯特脫下軍帽,閉上雙眼,靜待最終時刻的到來。
在星幽界生與死的界線雖然模糊,每個人卻都知道這天終究將會來臨。所有的戰士都是抱憾而亡的靈魂,但死亡不代表能解脫,那些鏡中的雲煙和過往的呢喃雖然遙遠,卻總有回歸到主人腦海裡的一天。
人偶將所有的碎片投進祭壇白濁色的漩渦中,轉動那把冰冷的記憶鑰匙,靜待鐵鍊落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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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妳今天賴床了喔。」布勞把早餐端上桌,煎蛋和火腿誘人的躺在盤子上,帶著它們不受歡迎的夥伴花椰菜。
聖女之子皺了皺眉,布勞順著她眼神的方向,避重就輕的說。「艾依就算了,艾伯今天也難得的沒有早起來吃飯呢。」
年輕的侍僧露出微笑,轉身拿了一個精緻的托盤,上面擺有空盤和空杯,和插著玫瑰的迷你花瓶。「大小姐幫艾伯盛一點菜去給他吧?」
「咦?艾伯李斯特還沒有來嗎?」阿貝豪爽的夾了一疊火腿放到盤子上。「早上就是要多吃點肉!他太瘦了!」
「哦!倒杯酒給他!這可是我的珍藏!」弗雷笑著把酒杯斟滿放進托盤裡,隨後伯恩默默地拿了杯咖啡跟著放在旁邊。
同為首席隊伍成員的雪莉為盤裡裝上一大匙冒著熱氣的炒蛋。「今天的任務都讓我來解決吧,羅布也需要伸展一下筋骨。」
「給艾伯!我貢獻出我的培根!」「我特製的果醬吐司絕對好吃!」「那我拿一些特2出來……」「這些都給艾伯!吃紅蘿蔔才不會近視!」「他已經死了管什麼近視,吃我的荷包蛋啦!」「我要讓艾伯幫我吃花椰菜!」「香腸全都給他啦!傑多!不要搶!臭小子!」
一片混亂聲中,魯卡沉默地高舉筷子,夾著的是一尾完整的竹筴魚,氣氛頓時收緊安靜了下來,卻馬上在下一秒達到沸騰。
「帥喔!魯卡爺爺大成本!」「魯卡大公讚啊!」「爺爺我愛你!←?」「不愧是梅爾巴茲大公!」「大公果然有霸氣!」
艾伯的盤子已經被許多食物疊滿,眼前這個由各式煙燻肉類和蛋料理組成的早餐之塔已經是搖搖欲墜的狀態,卻奇蹟似的沒有倒下。
「來,大小姐。」布勞親切地遞上一瓶蕃茄醬,為完成這巨作做最後的收尾。
聖女之子墊起腳尖,在那個名為艾伯的早餐的塔頂上,為頂層覆蓋的荷包蛋畫一個大大的笑臉。雖然有點扭曲,但確實看得出來是笑臉,至少在阿奇懷疑的問這畫的是不是鬼火之後就沒人敢再質疑了,酒醒的大叔已經被眾人狠狠的踹到捲成一團縮在角落。
「大小姐拿得動嗎?」利恩從椅子上起身。「我和妳一起去艾伯的房間吧?」
人偶正準備開口,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靠近桌邊,輕鬆的端起托盤,讓她的回應頓時有了答案。
艾依查庫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笑著,但伴隨在那雙藍眼之下更多了一份沉著。那如陽光般溫柔的情感像水一樣擴散開來,笑容延展在他的眼角唇邊。
「我去就好了。」
望著艾依查庫盈然淺笑後轉身的背影,聖女之子知道再多的擔心都是徒勞了。
她放心的微笑著。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