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 a Bad Thing.
《Wizard User Guide》的續篇,建議先看過前篇較容易理解。
2014年Harry生日的賀文(壽星根本不是主角,非常有義氣的慶生方式),每個章節都很短的短篇。
Chapter 1
那是一個涼爽秋季的早晨。Severus被窗外高分貝的蟬鳴吵醒,而不是學生們迴盪在Hogwarts的嬉鬧聲響。睜眼時他不再看到教職員宿舍裡深綠色的床幔,而是一般的廉價白色水泥塗料,還有一盞夜燈掛在寢室樸素花紋的壁紙上。陽光透過泛黃的窗簾侵佔了他的床鋪,年事已高的退休教授只能強迫自己在晴朗的早晨趕緊下床。
是的,魔藥學、扣分和油膩的代名詞,Severus Snape教授在一個月前正式退休了。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從此放棄教授魔藥,畢竟這是他唯一的專長,更現實的說,也是他的收入來源。所以他依然在Hogwarts任職客座教授,負責高年級的選修課程,同時他也在Beauxbatons兼任魔藥學講師,以及在Durmstrang作為魔藥學的監考委員,最近甚至有出版社邀請他擔任魔藥學參考書的主編,當代的魔藥大師在退休後仍舊非常搶手。
對Severus而言,製作魔藥是他的興趣,刁難學生則是他的樂趣,而能夠將兩者結合在一起的教職毫無疑問是完美的生涯規劃。但是如今他年邁的記性和體力始終無法負荷這些密集行程帶來的疲勞,在同事Remus Lupin的建議之下,他發現自己需要徵求一位助手。
當然了,他最優秀的學生Draco Malfoy會是絕佳的選擇,但是Draco目前人在國外,和那該死的Potter一起去長期渡假了。幸好他還有梅林的保佑,Severus仍然順利地找到助手人選,他經由Draco推薦訂購了MDCT公司製造的Draco Malfoy人偶,據說他們的產品各方面表現都和本人十分相近,Severus只希望這傢伙能夠勝任助手的工作,還有別像Draco本人那樣嬌縱就行。
「您好!我是速你便宅配!」
一個爽朗的招呼聲打斷了Severus早上沖泡咖啡的程序,他板著一張看起來已經足夠嚴肅的臉,眉頭深鎖的走去開門。
「早安!先生!在這裡送上您訂購的Harry Potter和Draco Malfoy人偶,請簽收!」
配送員燦爛的笑容讓Severus眼睛瞇得更緊了,他接過那張密密麻麻的簽收單,瞪著上頭的貨品明細冷淡地回答。
「我只訂了一隻Draco Malfoy。」
年輕的小夥子指了指後頭層層包裝起來的兩個巨大箱子。
「是的!一隻Harry Potter和Draco Malfoy!就在這裡!」
Severus搖搖頭。
「我只訂了一隻Draco Malfoy。」他放慢語調。「沒有Harry Potter。」
配送員壓了一下帽沿,撇了撇嘴。
「抱歉,先生,Harry Potter和Draco Malfoy是不拆賣的,您購物前沒有仔細看清楚說明對吧?這種巨額消費更應該要謹慎才是啊。」
Severus用最犀利的目光怒瞪眼前的蠢材,但是對方卻完全感覺不到Severus散發出來的殺意,繼續一臉憐憫的看著他的客戶,好像Severus是個痴呆症慣犯。但其實Severus的記性目前還沒有失常,他記得自己今天早上10點前必須趕去Durmstrang主持一場模擬考試,所以現在這種無謂的瑣事只是徒增他的焦躁。
他在簽收單下面潦草的畫了幾筆,接過了收據。
「把他們放在客廳,別撞倒我的花瓶。」他揉揉眉間的皺紋,指揮著家裡擺放箱子的位置。「我會想辦法找個碎木機把Potter送去回收的,你該慶幸我並不打算客訴你。」
「嘿,你不能拆散他們,這樣就失去合售這兩人的意義了!」
「噢是的,我能。」Severus無情地將門板甩在配送員的臉上,阻絕了接下來的抗議聲響。
Chapter 2
Severus把他放涼的咖啡擺在一邊,桌上那塊咬了兩口的司康餅嚼起來的口感簡直硬得像顆石頭,他在心裡默默記下了別再光顧巷口那間麵包坊的念頭,一邊整理準備帶去Durmstrang批閱的公文,還有回覆給出版社的信件。那些為Hogwarts學生安排的魔藥材料也必須在今晚以前曬乾,他特地選擇了Longbottom兒子最害怕的蟾蜍皮,雖然清理手續麻煩了點,但是他非常期待看到孩子們嚇哭的表情,這是個扣學院分數的好理由。每滴眼淚5分,嚎啕大哭10分,尿褲子50分,雖然他從未遇過學生在課堂上尿失禁,但是他不會低估姓Longbottom的潛力。
梅林,他有一堆瑣碎的雜事,而這真的需要一位助手來幫他打理。Severus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往客廳那兩個等身大的巨大箱子飄去,感覺就像聖誕節早晨時想要拆禮物的手癢心理。
在Severus反應過來的時候,拆封咒已經剝除了板條箱上的釘子和封條,一對逼真的Harry Potter和Draco Malfoy正躺在他面前熟睡,至少他們看起來像是在熟睡的,Severus不願意想像有兩具屍體正躺在他的客廳。
Draco穿著成套的正式西裝,他繫著條紋領帶的結法還是印象中的整齊端正,箱子下方附有一件淺色的連帽大衣,Severus猜想這項配件大概是為了因應漸涼的氣候而準備的。
Potter的服裝則是普通的圓領衫和牛仔褲,除此之外他身上還套了一件Gryffindor代表的腥紅色夾克,搭配他邋遢的髮型十分具有辨識性。
Severus帶著研究的心態輕輕戳了一下Draco臉頰的皮膚,觸感和人類相同,但是非常冰冷,這或許是因為他還尚未啟動他們的關係。
他翻開那本厚重的說明書尋找Draco Malfoy的開機方式,還有如何給Harry Potter設定自爆模式。要命的是這本說明書繁瑣得簡直可比Binns教授和他那些無聊的魔法史,Severus在機械方面並沒有很多耐性,尤其他一小時後還必須趕去遠在俄羅斯的Durmstrang監考,除非他準備在課堂上跟著那些交白卷的學生們一起睡著,他才會考慮把這本磚頭書帶去研讀,所以現在他只想盡快解決這兩個煩人的東西。
Severus仰頭喝光了那杯苦澀的咖啡,活動一下手腕的筋骨,按說明書上的巫師專用方式朝Draco朗讀咒語。Draco額頭上浮現出一道複雜的條碼,這串神奇的英數字正在發光,週遭開始掀起強烈的旋風,刺眼的白光壟罩了整間客廳,他可以聽見窗簾被颶風扯落的響音,還有那些桌椅脆弱的晃動聲,以及杯盤和鍋具緊張的互相敲擊。
Severus有點後悔自己選擇了巫師的啟用方式,因為他這時候才發現說明書旁邊寫給麻瓜的指令相對簡潔,「打開人偶腰部後面的隱藏面板,按下啟動鈕即可」,然而這個錯誤的決定讓他的傢俱正面臨破碎的危機。
幸好騷動很快的消退了,Draco前額的標記也逐漸消失。人偶輕輕眨動眼睛,濃密的睫毛配合白皙的皮膚讓他看起來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一樣完美。當Draco首次睜眼的時候,Severus承認那絕對是一刻美麗的瞬間。那對透明的灰色眼眸閃爍著好奇的火花,他觀察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彷彿天使落入凡間。
Chapter 3
「您好,親愛的使用者,我是Draco Malfoy第0731號。」他恭敬的行禮,率先做了自我介紹。「請問該如何稱呼你?」
Severus第一次面對麻瓜科技和巫師魔法結合的先進工藝品,他愣了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個和他熟悉的Draco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
「還是叫Snape先生吧。」他清清喉嚨。
最後他選擇用Draco本人稱呼他的方式來幫助自己盡快習慣這種狀況,他看了一下週遭因為剛才的啟動儀式變得亂七八糟的房間,還有牆上已經9點30分的指針,焦慮的打開壁爐上Floo粉盒的蓋子,不是很放心把Draco一個人留在家裡。
「你會打掃嗎?」Severus問。雖然以他對Draco的認識來判斷,這孩子連抹布都沒有碰過。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適合這個詞彙?」Draco誠實地表達他的厭惡,他噘嘴指了指睡在旁邊箱子裡的Potter。「如果你需要一個免費傭人,你可以委屈點接受這傢伙的服務。」
「不!別叫醒他。」Severus阻止的音量稍微有點過大,像是Draco正打算引爆一個巨型屎炸彈一樣。不過事實好像也差不多,他實在不想應付Potter,光是照顧Draco就已經夠麻煩了,更何況這位Malfoy家的繼承人正如他所猜測的一樣嬌縱。
「千萬別叫醒他。」他重複一遍。「下課回來我會聯繫Remus,或許他會需要一個Potter,用來充當他的衣架或立燈什麼的。」
「總之。」Draco聳聳肩。「別再叫我打掃,那不符合我的習性。」
「該死的Lucius,看看你把自己兒子寵成什麼樣子,現在你真是活該看到Draco和Potter在一起交往。」Severus痛苦的嘀咕著。
Draco環視一圈房間,最後把視線聚焦在他的擁有者身上,Severus發誓那是帶有批判性的眼神。不過畢竟這位Draco並沒有過去在Hogwarts的記憶,也不記得在Voldemort手下臥底的經歷,所以他基本上只是一位難以伺候的小少爺。Severus發現說明書封面已經標示得很清楚了,「讓您一次擁有兩位巫師界頭號明星Harry Potter和Draco Malfoy的機會!為您的居家生活增添侍奉他們的樂趣!」,所以坦白說消費者們並不是被服務的那一方,而是花錢購買商品來虐待自己的傻瓜。
Draco盯著Severus油亮的頭髮,用禮貌的態度做出失禮的評價。「看來我勢必得好好改造你的造型,Snape先生,頹廢龐克已經退流行了。」
梅林的狗屎,退貨的地址該填哪裡。
Chapter 4
「在我回來前別動任何東西。」Severus不厭其煩的覆述。「還有,不要啟動Potter。」
「你該不會是對我有興趣吧?Snape先生。」Draco懷疑的看著他。「我想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和Harry的設計是只能對彼此的性器官才能有反應的。所以即使你有奇怪的性癖,也沒辦法強硬的使用在我身上,我建議你最好直接去紅燈區找個男妓。」
Severus實在很想一頭撞在壁爐的紅磚上,假如這能馬上令他昏迷。醒來後他或許可以發現這一切全是場夢,那麼他就能在貨運公司到達之前趕緊撤銷訂單,結束這段可怕的對話,也不會有一具Potter躺在客廳的板條箱裡。
「老天,別再說這種話了,你會讓我耳朵出血!」Seveus顫抖了一下,他感覺自己渾身發冷,唯有壓榨學生才能恢復他飽受磨難的心情。
壁爐裡的Floo火焰正散發陰冷的綠光,Severus走進那團波動的火花前不忘再一次回頭叮嚀。
「你可以隨意翻閱櫃子裡的藏書或是收看麻瓜電視節目,但是你只能做這兩件事。不可以碰觸你不熟悉的電子產品,不可以跑出門外,也不可以啟動Potter,了解嗎?」
「你沒有將我設定成西班牙語模式,Snape先生,我聽得懂你說的話。」Draco燦爛的微笑著。「慢走,路上小心。」
Severus如今回頭想想,他早該猜到Slytherin是不會輕易聽話的,這就像Gryffindor都是愚蠢的笨蛋一樣是維持宇宙恆常的真理,而他的屋子裡則微妙的兩者兼具。
Chapter 5
Seveus踏出壁爐,決定先睜開一隻眼睛準備接受一團混亂的局面,最糟的情況不過就是房子被移平而已。至於怎麼做到的,他想應該是Draco好奇的開著Remus去年送的中古麻瓜車撞進了屋子裡。
但是災難並沒有發生,屋頂沒有被掀開,地毯上沒有積水,也沒有燒焦的痕跡。與他出門前相反的是,窗簾被裝回去了,傢俱全都歸位了,水槽裡的髒碗盤也不見了,那些散亂的預言家日報甚至還按順序排放在書報架裡,就連今早一片狼藉的巨大板條箱的蓋子也闔上了,木屑消失了,整座房子乾淨整齊得像是一群亢奮的家庭小精靈路過這裡實習。但問題是Seveus至今仍然沒有去雇用一位家庭小精靈,他一直忘記,畢竟一個月前當他在Hogwarts的時候,接受家庭小精靈的服務自然得就像是呼吸。
所以這一切都是Draco做的嗎?問題是人偶並不會使用魔法,所以假如他準備打掃房子,他必須依靠他自己。Seveus心想他或許真的低估了Draco做家事的能力,同時他也納悶家裡為什麼會這麼安靜,懷疑他的新助手究竟跑到了那裡。
Seveus將禦寒用的長袍披在椅背上,疑惑地看了一眼安靜得不尋常的客廳,往樓上繼續他的探索,沿途他開始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客房旁的浴室門口散落著一團衣服,門並沒有被完全關上,外頭地板映出了裡面黃色的暈光。
Seveus不是很喜歡Draco亂扔衣服的行為,但做為把家裡打掃乾淨的獎勵,這麼一點任性是可以接受的。
他走過去收拾那團待洗的骯髒衣服,當他撿起它們的時候,底下那件腥紅色的外套讓他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他甚至感到有些暈眩,尤其在聽到浴室裡傳出的談話聲之後。
Seveus鼓起勇氣把門推開。
「Draco,你到底做了什麼……啊啊啊啊啊!」
Chapter 6
Severus Snape,兩分鐘前死於驚恐,或聲嘶力竭,原因在於他尖叫了足足兩分鐘,而他今年54歲,這或許代表他擁有出色的肺活量。
Draco趴在貓腳浴缸邊緣,天真的看著一代魔藥大師的崩潰。而那個讓Severus失去理智的主要原因,Harry Potter,正與Draco一起坐在泡泡浴裡。Potter看起來滿臉抱歉,事實上他的確應該感到抱歉,他本來該成為Remus家的新衣架的。
「Draco Malfoy,你最好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Severus的語氣活像質問兒子的Narcissa。「我說過別啟動Potter的,你曾對我說你聽懂了。」
「我聽懂了,但我不一定會照做。」Draco的調皮微笑讓Severus準備給Lucius寄去滿屋子的咆哮信,怪罪老Malfoy失敗的教育。
「別責怪他,Snape先生。」Potter保護性的擋住了Draco,Severus現在才發現他們是全裸待在浴缸裡共浴的,梅林的兒子啊,他真的要瞎了。「我們只是需要彼此的陪伴,我們出廠前就是這樣的設定。這和我們的原型有很大的關聯,我想你是認識他們的,我注意到了壁爐上的照片。」
「家裡是Harry打掃乾淨的,Snape先生。他熟知你每個麻瓜怪機器的用法,還幫你整理了所有的不可燃垃圾。」Draco雙手交握,擺出一付非常無辜的祈求表情。「這些表現能讓他留下來嗎?」
噢不不不,那是Narcissa教給她兒子的魅惑術,Severus不敢相信MDCT公司連這部份都可以做到完整還原,這毫無疑問是Malfoy最強大的武器,絕對不能直視那對迷人的眼睛!
但是警告已經太晚了。
「好吧。」他聽到自己妥協的嘆氣。「Potter可以留下。」
「太棒了!」Draco開心地從浴缸裡跳出來,濕淋淋的肌膚暴露在深秋的低溫中,Potter很快拿了條毛巾蓋住他,他們之間的肢體接觸多到讓人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很正常。
「謝謝你,Snape先生。」Potter露出靦腆的笑容。至少這疤頭讓一個中年男子的家裡不再是無法直視的髒亂了,Severus安慰地想。而且他又怎麼能拒絕那對和Lily同樣深邃的綠眼睛呢。Potter和Draco的組合簡直能讓黑魔王甘願交出他的鼻子,當他們同時發動那種小狗眼神攻勢的時候,這兩個小傢伙能得到所有想要的東西。
然而這只是Severus未來一連串災難的開端,現在的他完全想像不到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會是多麼的熱鬧,或許他將有很多機會大吼大叫,不斷經歷各種崩潰和每個治癒性的瞬間,這種震撼性衝擊對他的心臟可能不太好。但是就如同Remus的建議一樣,他太緊繃了,人們不該把Severus Snape做為嚇唬小孩的邪惡代表,他需要多露一點牙齒,這樣會增加親切感的,而那正好是他最缺乏的品質。
Potter忙著幫Draco擦乾他的頭髮,那頭耀眼的白金色頭髮亂糟糟的,看起來可愛得像是星星的光芒。他們把額頭靠在一起,彼此的鼻間互相摩擦,兩個人笑容的弧度就快拉傷了嘴唇,但是他們毫不在意。
Severus看著他們,意識到自己嚴肅的嘴角有那麼一點微小的上揚,而他只是自然的任由這個微笑綻放。
《Wizard User Guide》的續篇,建議先看過前篇較容易理解。
2014年Harry生日的賀文(壽星根本不是主角,非常有義氣的慶生方式),每個章節都很短的短篇。
Chapter 1
那是一個涼爽秋季的早晨。Severus被窗外高分貝的蟬鳴吵醒,而不是學生們迴盪在Hogwarts的嬉鬧聲響。睜眼時他不再看到教職員宿舍裡深綠色的床幔,而是一般的廉價白色水泥塗料,還有一盞夜燈掛在寢室樸素花紋的壁紙上。陽光透過泛黃的窗簾侵佔了他的床鋪,年事已高的退休教授只能強迫自己在晴朗的早晨趕緊下床。
是的,魔藥學、扣分和油膩的代名詞,Severus Snape教授在一個月前正式退休了。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從此放棄教授魔藥,畢竟這是他唯一的專長,更現實的說,也是他的收入來源。所以他依然在Hogwarts任職客座教授,負責高年級的選修課程,同時他也在Beauxbatons兼任魔藥學講師,以及在Durmstrang作為魔藥學的監考委員,最近甚至有出版社邀請他擔任魔藥學參考書的主編,當代的魔藥大師在退休後仍舊非常搶手。
對Severus而言,製作魔藥是他的興趣,刁難學生則是他的樂趣,而能夠將兩者結合在一起的教職毫無疑問是完美的生涯規劃。但是如今他年邁的記性和體力始終無法負荷這些密集行程帶來的疲勞,在同事Remus Lupin的建議之下,他發現自己需要徵求一位助手。
當然了,他最優秀的學生Draco Malfoy會是絕佳的選擇,但是Draco目前人在國外,和那該死的Potter一起去長期渡假了。幸好他還有梅林的保佑,Severus仍然順利地找到助手人選,他經由Draco推薦訂購了MDCT公司製造的Draco Malfoy人偶,據說他們的產品各方面表現都和本人十分相近,Severus只希望這傢伙能夠勝任助手的工作,還有別像Draco本人那樣嬌縱就行。
「您好!我是速你便宅配!」
一個爽朗的招呼聲打斷了Severus早上沖泡咖啡的程序,他板著一張看起來已經足夠嚴肅的臉,眉頭深鎖的走去開門。
「早安!先生!在這裡送上您訂購的Harry Potter和Draco Malfoy人偶,請簽收!」
配送員燦爛的笑容讓Severus眼睛瞇得更緊了,他接過那張密密麻麻的簽收單,瞪著上頭的貨品明細冷淡地回答。
「我只訂了一隻Draco Malfoy。」
年輕的小夥子指了指後頭層層包裝起來的兩個巨大箱子。
「是的!一隻Harry Potter和Draco Malfoy!就在這裡!」
Severus搖搖頭。
「我只訂了一隻Draco Malfoy。」他放慢語調。「沒有Harry Potter。」
配送員壓了一下帽沿,撇了撇嘴。
「抱歉,先生,Harry Potter和Draco Malfoy是不拆賣的,您購物前沒有仔細看清楚說明對吧?這種巨額消費更應該要謹慎才是啊。」
Severus用最犀利的目光怒瞪眼前的蠢材,但是對方卻完全感覺不到Severus散發出來的殺意,繼續一臉憐憫的看著他的客戶,好像Severus是個痴呆症慣犯。但其實Severus的記性目前還沒有失常,他記得自己今天早上10點前必須趕去Durmstrang主持一場模擬考試,所以現在這種無謂的瑣事只是徒增他的焦躁。
他在簽收單下面潦草的畫了幾筆,接過了收據。
「把他們放在客廳,別撞倒我的花瓶。」他揉揉眉間的皺紋,指揮著家裡擺放箱子的位置。「我會想辦法找個碎木機把Potter送去回收的,你該慶幸我並不打算客訴你。」
「嘿,你不能拆散他們,這樣就失去合售這兩人的意義了!」
「噢是的,我能。」Severus無情地將門板甩在配送員的臉上,阻絕了接下來的抗議聲響。
Chapter 2
Severus把他放涼的咖啡擺在一邊,桌上那塊咬了兩口的司康餅嚼起來的口感簡直硬得像顆石頭,他在心裡默默記下了別再光顧巷口那間麵包坊的念頭,一邊整理準備帶去Durmstrang批閱的公文,還有回覆給出版社的信件。那些為Hogwarts學生安排的魔藥材料也必須在今晚以前曬乾,他特地選擇了Longbottom兒子最害怕的蟾蜍皮,雖然清理手續麻煩了點,但是他非常期待看到孩子們嚇哭的表情,這是個扣學院分數的好理由。每滴眼淚5分,嚎啕大哭10分,尿褲子50分,雖然他從未遇過學生在課堂上尿失禁,但是他不會低估姓Longbottom的潛力。
梅林,他有一堆瑣碎的雜事,而這真的需要一位助手來幫他打理。Severus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往客廳那兩個等身大的巨大箱子飄去,感覺就像聖誕節早晨時想要拆禮物的手癢心理。
在Severus反應過來的時候,拆封咒已經剝除了板條箱上的釘子和封條,一對逼真的Harry Potter和Draco Malfoy正躺在他面前熟睡,至少他們看起來像是在熟睡的,Severus不願意想像有兩具屍體正躺在他的客廳。
Draco穿著成套的正式西裝,他繫著條紋領帶的結法還是印象中的整齊端正,箱子下方附有一件淺色的連帽大衣,Severus猜想這項配件大概是為了因應漸涼的氣候而準備的。
Potter的服裝則是普通的圓領衫和牛仔褲,除此之外他身上還套了一件Gryffindor代表的腥紅色夾克,搭配他邋遢的髮型十分具有辨識性。
Severus帶著研究的心態輕輕戳了一下Draco臉頰的皮膚,觸感和人類相同,但是非常冰冷,這或許是因為他還尚未啟動他們的關係。
他翻開那本厚重的說明書尋找Draco Malfoy的開機方式,還有如何給Harry Potter設定自爆模式。要命的是這本說明書繁瑣得簡直可比Binns教授和他那些無聊的魔法史,Severus在機械方面並沒有很多耐性,尤其他一小時後還必須趕去遠在俄羅斯的Durmstrang監考,除非他準備在課堂上跟著那些交白卷的學生們一起睡著,他才會考慮把這本磚頭書帶去研讀,所以現在他只想盡快解決這兩個煩人的東西。
Severus仰頭喝光了那杯苦澀的咖啡,活動一下手腕的筋骨,按說明書上的巫師專用方式朝Draco朗讀咒語。Draco額頭上浮現出一道複雜的條碼,這串神奇的英數字正在發光,週遭開始掀起強烈的旋風,刺眼的白光壟罩了整間客廳,他可以聽見窗簾被颶風扯落的響音,還有那些桌椅脆弱的晃動聲,以及杯盤和鍋具緊張的互相敲擊。
Severus有點後悔自己選擇了巫師的啟用方式,因為他這時候才發現說明書旁邊寫給麻瓜的指令相對簡潔,「打開人偶腰部後面的隱藏面板,按下啟動鈕即可」,然而這個錯誤的決定讓他的傢俱正面臨破碎的危機。
幸好騷動很快的消退了,Draco前額的標記也逐漸消失。人偶輕輕眨動眼睛,濃密的睫毛配合白皙的皮膚讓他看起來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一樣完美。當Draco首次睜眼的時候,Severus承認那絕對是一刻美麗的瞬間。那對透明的灰色眼眸閃爍著好奇的火花,他觀察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彷彿天使落入凡間。
Chapter 3
「您好,親愛的使用者,我是Draco Malfoy第0731號。」他恭敬的行禮,率先做了自我介紹。「請問該如何稱呼你?」
Severus第一次面對麻瓜科技和巫師魔法結合的先進工藝品,他愣了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個和他熟悉的Draco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
「還是叫Snape先生吧。」他清清喉嚨。
最後他選擇用Draco本人稱呼他的方式來幫助自己盡快習慣這種狀況,他看了一下週遭因為剛才的啟動儀式變得亂七八糟的房間,還有牆上已經9點30分的指針,焦慮的打開壁爐上Floo粉盒的蓋子,不是很放心把Draco一個人留在家裡。
「你會打掃嗎?」Severus問。雖然以他對Draco的認識來判斷,這孩子連抹布都沒有碰過。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適合這個詞彙?」Draco誠實地表達他的厭惡,他噘嘴指了指睡在旁邊箱子裡的Potter。「如果你需要一個免費傭人,你可以委屈點接受這傢伙的服務。」
「不!別叫醒他。」Severus阻止的音量稍微有點過大,像是Draco正打算引爆一個巨型屎炸彈一樣。不過事實好像也差不多,他實在不想應付Potter,光是照顧Draco就已經夠麻煩了,更何況這位Malfoy家的繼承人正如他所猜測的一樣嬌縱。
「千萬別叫醒他。」他重複一遍。「下課回來我會聯繫Remus,或許他會需要一個Potter,用來充當他的衣架或立燈什麼的。」
「總之。」Draco聳聳肩。「別再叫我打掃,那不符合我的習性。」
「該死的Lucius,看看你把自己兒子寵成什麼樣子,現在你真是活該看到Draco和Potter在一起交往。」Severus痛苦的嘀咕著。
Draco環視一圈房間,最後把視線聚焦在他的擁有者身上,Severus發誓那是帶有批判性的眼神。不過畢竟這位Draco並沒有過去在Hogwarts的記憶,也不記得在Voldemort手下臥底的經歷,所以他基本上只是一位難以伺候的小少爺。Severus發現說明書封面已經標示得很清楚了,「讓您一次擁有兩位巫師界頭號明星Harry Potter和Draco Malfoy的機會!為您的居家生活增添侍奉他們的樂趣!」,所以坦白說消費者們並不是被服務的那一方,而是花錢購買商品來虐待自己的傻瓜。
Draco盯著Severus油亮的頭髮,用禮貌的態度做出失禮的評價。「看來我勢必得好好改造你的造型,Snape先生,頹廢龐克已經退流行了。」
梅林的狗屎,退貨的地址該填哪裡。
Chapter 4
「在我回來前別動任何東西。」Severus不厭其煩的覆述。「還有,不要啟動Potter。」
「你該不會是對我有興趣吧?Snape先生。」Draco懷疑的看著他。「我想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和Harry的設計是只能對彼此的性器官才能有反應的。所以即使你有奇怪的性癖,也沒辦法強硬的使用在我身上,我建議你最好直接去紅燈區找個男妓。」
Severus實在很想一頭撞在壁爐的紅磚上,假如這能馬上令他昏迷。醒來後他或許可以發現這一切全是場夢,那麼他就能在貨運公司到達之前趕緊撤銷訂單,結束這段可怕的對話,也不會有一具Potter躺在客廳的板條箱裡。
「老天,別再說這種話了,你會讓我耳朵出血!」Seveus顫抖了一下,他感覺自己渾身發冷,唯有壓榨學生才能恢復他飽受磨難的心情。
壁爐裡的Floo火焰正散發陰冷的綠光,Severus走進那團波動的火花前不忘再一次回頭叮嚀。
「你可以隨意翻閱櫃子裡的藏書或是收看麻瓜電視節目,但是你只能做這兩件事。不可以碰觸你不熟悉的電子產品,不可以跑出門外,也不可以啟動Potter,了解嗎?」
「你沒有將我設定成西班牙語模式,Snape先生,我聽得懂你說的話。」Draco燦爛的微笑著。「慢走,路上小心。」
Severus如今回頭想想,他早該猜到Slytherin是不會輕易聽話的,這就像Gryffindor都是愚蠢的笨蛋一樣是維持宇宙恆常的真理,而他的屋子裡則微妙的兩者兼具。
Chapter 5
Seveus踏出壁爐,決定先睜開一隻眼睛準備接受一團混亂的局面,最糟的情況不過就是房子被移平而已。至於怎麼做到的,他想應該是Draco好奇的開著Remus去年送的中古麻瓜車撞進了屋子裡。
但是災難並沒有發生,屋頂沒有被掀開,地毯上沒有積水,也沒有燒焦的痕跡。與他出門前相反的是,窗簾被裝回去了,傢俱全都歸位了,水槽裡的髒碗盤也不見了,那些散亂的預言家日報甚至還按順序排放在書報架裡,就連今早一片狼藉的巨大板條箱的蓋子也闔上了,木屑消失了,整座房子乾淨整齊得像是一群亢奮的家庭小精靈路過這裡實習。但問題是Seveus至今仍然沒有去雇用一位家庭小精靈,他一直忘記,畢竟一個月前當他在Hogwarts的時候,接受家庭小精靈的服務自然得就像是呼吸。
所以這一切都是Draco做的嗎?問題是人偶並不會使用魔法,所以假如他準備打掃房子,他必須依靠他自己。Seveus心想他或許真的低估了Draco做家事的能力,同時他也納悶家裡為什麼會這麼安靜,懷疑他的新助手究竟跑到了那裡。
Seveus將禦寒用的長袍披在椅背上,疑惑地看了一眼安靜得不尋常的客廳,往樓上繼續他的探索,沿途他開始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客房旁的浴室門口散落著一團衣服,門並沒有被完全關上,外頭地板映出了裡面黃色的暈光。
Seveus不是很喜歡Draco亂扔衣服的行為,但做為把家裡打掃乾淨的獎勵,這麼一點任性是可以接受的。
他走過去收拾那團待洗的骯髒衣服,當他撿起它們的時候,底下那件腥紅色的外套讓他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他甚至感到有些暈眩,尤其在聽到浴室裡傳出的談話聲之後。
Seveus鼓起勇氣把門推開。
「Draco,你到底做了什麼……啊啊啊啊啊!」
Chapter 6
Severus Snape,兩分鐘前死於驚恐,或聲嘶力竭,原因在於他尖叫了足足兩分鐘,而他今年54歲,這或許代表他擁有出色的肺活量。
Draco趴在貓腳浴缸邊緣,天真的看著一代魔藥大師的崩潰。而那個讓Severus失去理智的主要原因,Harry Potter,正與Draco一起坐在泡泡浴裡。Potter看起來滿臉抱歉,事實上他的確應該感到抱歉,他本來該成為Remus家的新衣架的。
「Draco Malfoy,你最好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Severus的語氣活像質問兒子的Narcissa。「我說過別啟動Potter的,你曾對我說你聽懂了。」
「我聽懂了,但我不一定會照做。」Draco的調皮微笑讓Severus準備給Lucius寄去滿屋子的咆哮信,怪罪老Malfoy失敗的教育。
「別責怪他,Snape先生。」Potter保護性的擋住了Draco,Severus現在才發現他們是全裸待在浴缸裡共浴的,梅林的兒子啊,他真的要瞎了。「我們只是需要彼此的陪伴,我們出廠前就是這樣的設定。這和我們的原型有很大的關聯,我想你是認識他們的,我注意到了壁爐上的照片。」
「家裡是Harry打掃乾淨的,Snape先生。他熟知你每個麻瓜怪機器的用法,還幫你整理了所有的不可燃垃圾。」Draco雙手交握,擺出一付非常無辜的祈求表情。「這些表現能讓他留下來嗎?」
噢不不不,那是Narcissa教給她兒子的魅惑術,Severus不敢相信MDCT公司連這部份都可以做到完整還原,這毫無疑問是Malfoy最強大的武器,絕對不能直視那對迷人的眼睛!
但是警告已經太晚了。
「好吧。」他聽到自己妥協的嘆氣。「Potter可以留下。」
「太棒了!」Draco開心地從浴缸裡跳出來,濕淋淋的肌膚暴露在深秋的低溫中,Potter很快拿了條毛巾蓋住他,他們之間的肢體接觸多到讓人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很正常。
「謝謝你,Snape先生。」Potter露出靦腆的笑容。至少這疤頭讓一個中年男子的家裡不再是無法直視的髒亂了,Severus安慰地想。而且他又怎麼能拒絕那對和Lily同樣深邃的綠眼睛呢。Potter和Draco的組合簡直能讓黑魔王甘願交出他的鼻子,當他們同時發動那種小狗眼神攻勢的時候,這兩個小傢伙能得到所有想要的東西。
然而這只是Severus未來一連串災難的開端,現在的他完全想像不到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會是多麼的熱鬧,或許他將有很多機會大吼大叫,不斷經歷各種崩潰和每個治癒性的瞬間,這種震撼性衝擊對他的心臟可能不太好。但是就如同Remus的建議一樣,他太緊繃了,人們不該把Severus Snape做為嚇唬小孩的邪惡代表,他需要多露一點牙齒,這樣會增加親切感的,而那正好是他最缺乏的品質。
Potter忙著幫Draco擦乾他的頭髮,那頭耀眼的白金色頭髮亂糟糟的,看起來可愛得像是星星的光芒。他們把額頭靠在一起,彼此的鼻間互相摩擦,兩個人笑容的弧度就快拉傷了嘴唇,但是他們毫不在意。
Severus看著他們,意識到自己嚴肅的嘴角有那麼一點微小的上揚,而他只是自然的任由這個微笑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