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tect Draco Malfoy's Lips!
Chapter 1
Harry真的對魔法部沒有什麼好印象,即使他在那地方上班。至少六個月前他是這麼認為的。
六個月前,他每天早上面臨的情況都是這個樣子的,千篇一律。
連鎖咖啡店裡的客人們總是面如死灰。Harry額頭上不起眼的疤痕讓他和這群準備出發上班的成年人沒有什麼不同,他點了一杯外帶咖啡和培根三明治加入了他們。沒有閒情注意店門口的節慶海報和沿路的季節變化,在小賣店買預言家日報的時候視線也只是盯著地上,彷彿他的視野水平線只能停在每個人的膝蓋以下。
魔法部華而不實的中庭裡,一大群披著各色長袍的巫師像魚尾一樣擺動他們的袍子往不同方向前進,Harry肩膀上的紅色披肩讓他和這群準備開始工作的巫師們沒有什麼不同。他的每一天總是如此無趣,就像你被編寫成電玩遊戲裡的系統角色,在魔王被打敗以後每天重複著同樣的流程,沒有活力的政府機關和職員們沒有生機的表情,讓你總是不明白啟動程式後還能做什麼事情。
Harry並沒有直接往Auror部門走去,他習慣上班前先解決完自己的早餐。畢竟在Auror辦公室裡,人們通常不會有食慾。那些巫師兇手們處理屍體的方式、食死徒殘黨犯下的惡行和北愛爾蘭又有哪隻催狂魔跑出來亂親人的檔案報告堆滿每位Auror的辦公桌,Harry實在無法理解Ron為什麼能面對一個死因是火焰咒的屍檢報告吃完他的臘腸碎肉馬鈴薯。
如果當初街角的Starbucks或員工餐廳有空位的話,他寧願忍受那些對他的知名度過於誇張的高調討論,在這些人潮洶湧的地方用完早餐。但是那天他沒有在人群裡找到空位,因為他找到了更好的位子,在Draco Malfoy的對面。
那是個普通的早晨。Harry獨自端著他的咖啡和三明治在員工餐廳裡尋找空桌,但是這地方塞滿的巫師簡直和公立高中的午餐時間一樣可怕。他挫敗的走回辦公室,準備接受用一個登上頭版的無頭男屍簡報來搭配自己的早餐,那位可憐的老兄被藏在空運的板條箱裡,斷面上有著漂亮的切除咒痕跡。
天殺的梅林。Harry打了個冷顫,手裡的咖啡似乎也隨著涼了幾度。沒有頭的屍體還是太驚悚了,他仍然堅持繼續做最後的掙扎,就算是去找Hermione和那群神奇動物管理控制部門裡的瘋猴子一起吃飯,也好過想著那些屍斑用餐。
就在這時候,他發現了一個戶外的露台空位,非常完美的地方。
這是個位在地下室的小舞台,在員工餐廳旁的轉角盡頭,人們經過也不會注意到的隱蔽角落,因為它是一個被花園植栽環繞的咖啡座。雖然Harry直覺性的認為這裡人煙稀少的原因是因為魔法部裡根本沒人會有閒情來看表演,所以這裡的小賣部才是鐵門深鎖,木質舞台上也積了一層灰塵,咖啡座也幾乎被移除了,只剩一個孤單的開傘小圓桌。
在人口密度極高的魔法部裡還能享受寧靜、花叢和天窗灑落的陽光,簡直是最高等級的完美,即使他不是第一個發現這裡是多麼適合享用早餐的人,也好過在員工餐廳裡被鄰座大嬸嘴裡噴出來的肉沫襲擊,忍受那些熱情粉絲們經常跑來拍大英雄的馬屁。
Harry向那位坐著看報的巫師禮貌地打招呼。
「不好意思,這裡有人坐嗎?」
「哦,沒有──」抬頭的人是Draco Malfoy,他臉上的表情迅速地從親切變成嫌棄。「這裡有人坐了。」
「你剛才說沒有人。」Harry指著空位。
「是沒有人,但是我不想給你坐。」Draco換了個姿勢,他的語氣讓談話裡的霸道顯得更加尖刻。「為什麼你不出去外面找幾個小粉絲來做人肉桌椅呢?在這種天氣裡很溫暖的。」
「你的笑容還是一樣虛偽,Malfoy。」
「就像我對你的友善一樣,Potter。」
「你沒有這個位子的所有權。」Harry板起臉孔,他拉開椅子用力坐下去。
Draco瞇起眼睛,捏緊手裡的報紙。「別逼我在這裡解決你,你這無禮的渾蛋。」
「可以不要什麼事都用魔杖解決嗎?我又不會打擾到你!」
「你出現在我的視野範圍裡就是種打擾!」
「你不能這樣蠻不講理!」
「夠了。」Draco帶著非常不愉快的怒意站直並摔了一下手裡的報紙,他的眼神裡蘊藏著地獄的火焰。「和你這種人在一起我連咖啡都喝不下去。」
金髮男人抓著他的外帶咖啡,留下一個憤恨的瞪視之後轉身準備離開,但是這時候一個響亮的落地聲讓他的動作停在原地。
他手上仍然抓著外帶咖啡的蓋子,但是杯子的下半部已經掉到地上了,咖啡全灑了出來,沾濕了他的名貴皮鞋和一部份的褲管,就像一場慘烈的褐色災難襲捲了他腳下的地面。
Harry盡力忍住嘴角的笑意,但是那很難,因為Draco愣住的表情實在太有趣了,意識到Harry發出微弱的笑聲,Draco紅著臉生氣的低吼。
「收起你那難看的笑臉,Potter。」
「為什麼呢?我要謝謝你為了讓出位子給我甚至放棄了你的咖啡,改天見。」
Draco顫抖的肩膀一度讓人覺得他就要抽出魔杖來施惡咒了,不過他忍了下來,把怒意發洩在地上無辜的Starbucks紙杯上,踩扁它之後踏著憤怒的步伐離開。
Harry不得不承認那副模樣像極了一頭因為失敗而惱怒的惡龍大力地甩著尾巴發洩牠的情緒,他甚至可以想像Draco吐出火焰的畫面。對此他只能認命的屈服,彎下腰來用清潔咒處理地上的殘渣。他從一灘混雜著鮮奶油的咖啡裡撿起那個還在滴著水的白色紙杯,上面用黑筆寫滿了Draco對咖啡密密麻麻的特殊要求,它們的存在感簡直和本人一樣不容忽視。Harry清楚這點,即使Draco Malfoy一直以來都和他針鋒相對,但是隨著時光流逝,他們也應該釋出一些遲來的友善了,而Harry將永遠會是那一個率先表示的Gryffindor。
─
隔天早上Harry在同樣的地點又一次的遇到了Draco,他一點也不意外對方看到他出現時臉上嫌惡的表情,就像有一坨嘔吐物黏在Harry的衣襟上一樣。
「Potter,需要我把剩下的那張椅子砸爛才能阻止你嗎?要知道,我也可以選擇砸在你頭上。」Draco的語調平和,但是他的笑容裡明顯缺乏善意。
Harry無視那對眼神裡的殺意,他坐下來,表示他最誠摯的友好。
「我知道你是先來的那一個,昨天你的咖啡灑了,我很抱歉。」
他遞了一個外帶紙杯到Draco面前。「所以這是給你的。」
「你在開玩笑嗎?」那個慍怒的Slytherin瞪了回去。「我不會喝你的咖啡。」
「為什麼?我沒有在裡面多加任何東西!」Harry澄清。「Auror部門裡的怪東西多到能讓你吐上半個月,但是我可不會那麼做!」
「你根本不知道我平常喝什麼咖啡,你這腦袋單純的Gryffindor。你以為一杯普通的飲料就能收買我?」
「咖啡因減半,少許榛果糖漿,無脂無奶泡,加鮮奶油的拿鐵。」他聳聳肩。「昨天我在你的杯子上看到的。」
Draco翻了個白眼。「恭喜你,偵探先生,你買對了咖啡,但我還是不會喝它的。」
「只因為那是我買的咖啡?你不能一直這樣擺脫不了我們過去幼稚的敵對!」
「為什麼我不能?Potter,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外面有一大票人等著喝你賞賜的咖啡!」
Harry皺緊眉頭,厭惡那該死的英雄名聲總是能介入他想討論的話題。
「我幹麼跟他們喝什麼狗屁咖啡,我們現在談的是你跟我之間的問題!」
「非常可惜,我已經有自己買的咖啡了,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咖啡。」Draco歪頭向Harry展示那杯明擺在他面前的外帶紙杯,像是在諷刺黑髮男人的眼鏡無論在時尚還是實用方面都是毫無用處。他抖了抖手裡的報紙。「所以現在滾開。」
Harry瞇起眼睛,乾脆地撥掉Draco桌前的咖啡。杯子掉到了地上,灑出來的咖啡滾燙的冒著煙。
Draco驚訝的瞪著他,眼神鋒利得像要刺穿他的頭骨。
「你敢。」他咬牙切齒的說。
「我已經做了。」Harry挑眉,把那杯掀起這場唇槍舌戰的小東西遞過去。「現在你沒有咖啡了,而我這裡正好多一杯。」
他們之間的沉默持續不到三秒,Draco出手打翻了Harry自己的那杯咖啡,動作迅速得連職業Auror都保護不了他的飲料。
「嘿!」Harry大叫。「那是我的咖啡!」
「我知道那是你的咖啡。」Draco理所當然的說,下巴以一種極度自負的角度抬高。他帶著那杯脫脂拿鐵勝利性的起身,用最具惡意的語氣威脅道。「別再出現在我面前,Potter。」
他真的應該習慣別走那麼快的,Harry回想著。
Draco帶著他的成就感準備離開,接著他踩到了地上的那灘咖啡漬,以一種非常笨拙的方式滑了一跤。他狼狽的跌坐在地上,灑了手裡完好的那杯咖啡。
那真的是太糗了,Harry心想。至少那傢伙肯定不是什麼兇狠殘暴的惡徒,他只是個囂張的小渾蛋罷了。而且他跌倒的模樣實在讓Harry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他笑得非常大聲以至於Draco爬起來之後憤怒的把外帶紙杯捏成一團朝他扔過去。他們繼續彼此之間的咖啡爭鬥,直到都因為曠職被押進Kingsley部長的辦公室裡寫悔過書為止,然後一起抱怨那裡的免費冰咖啡像泥巴水一樣難喝,故意在悔過書上施迷惑咒來逃避懲罰,接著跑到Hermione那裡躲避Kingsley的興師問罪,還順便餵了幾頭不怕生的幼年鷹馬,最後一同被Hermione扭著耳朵扔回各自的部門,淒慘地累倒在自己的桌子上。
Harry承認他懷念這種感覺。就像他的人生電玩從消滅魔王轉變成另一種形態,並擷取了他過去喜歡的精華部份。雖然當年在Hogwarts的時候他們鬧事的程度可不是這樣偷懶翹班的調皮,而是集體群毆和魔杖的惡咒決鬥,Draco刻薄的挑釁也更幼稚,比起現在帶有更多的人身攻擊。但是如今在他和Draco一起鬼鬼祟祟的躲開部長秘書的視線範圍,從走廊狂奔到Hermione辦公室的時候,他的胃裡不自覺的湧上一股雀躍的興奮感。即使過程中Draco依然不放棄的和他互潑即溶冰咖啡,Harry還是無法抑制的笑得開懷,而這讓他的襯衫狠狠地被染成了深褐色,沿路的地板也壯烈得像一場希臘悲劇,但是他卻仍然決定早上為Draco多買一杯咖啡。這或許可以做為一個好藉口,畢竟Draco Malfoy看起來簡直是愛慘了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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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的隔天,Harry仍然帶著兩杯咖啡到庭院傘下的小圓桌吃早餐。而Draco也在那裡,沒有咖啡。
他們只有兩個人,咖啡也只有兩杯,但是還是免不了慣例性的對峙。
「Potter,你買的咖啡已經涼了。」Draco抱怨著,眉頭不滿意的糾結在一起。「你是帶它去了哪裡?洗手間還是你的臨時簽名會?」
Harry翻了個白眼。「我在走廊上被Lavender Brown抓住了好嗎,你知道那傢伙有多愛纏著人聊天的。」
「下次你或許可以試試看這個。」他裝模作樣的說。「『很抱歉,Brown小姐,但是我想妳長袍背後裂開了一個小洞』,你就能看到她不斷忙著原地轉圈了。」
「原來上次是你對Neville這麼說的?」Harry瞪著他。「他慌亂的跑來Auror辦公室求助,擔心裡面穿的卡通汗衫會被看見,誰知道他的長袍根本沒有破洞!」
Draco以一個擅長的高傲笑容做回答,Malfoy式的挑釁就是讓人們在極度想揍扁那張漂亮臉蛋和忍不住出拳破壞美麗藝術品的猶豫不安之間獲得樂趣。
Harry觀察他品嚐那杯飽含Starbucks店員恨意的脫脂拿鐵,那裡面真的沒有加咖啡因、榛果糖漿和鮮奶油以外的添加物,但是他希望Draco能夠被自己麻煩的咖啡配方嗆死。或者是,別那麼嚴重,他希望Draco能夠被熱咖啡狠狠的燙到舌頭,這樣他的利嘴多少能收斂一點。
所以他還是每天上班前固定供給Draco Malfoy他所需要的咖啡,沒有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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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形不可思議地持續了一個月以後,Harry終於在他們共享的咖啡時間裡開口談到稍微嚴肅的話題。
「為什麼你會選擇國際魔法合作部門的工作?」他巧妙的在把咖啡遞給Draco的時候發問,像是讓Slytherin用回答來交換他的脫脂拿鐵。
Draco困惑的挑眉,他放下手裡的預言家日報並接過紙杯。
「你什麼事情都必須要搞清楚是嗎,難道你不應該先談談自己的職業規劃?」
「呃,不好意思?」Harry無法理解的眨著眼。
「拜託,魔法部只差沒有送你一個王座了。如果你想要一個高於部長的職位,他們甚至能讓你當上集權統治的君主,發行一堆印有你平常呆樣的新紙鈔。」
「但是我不想這麼做。」Harry說。「從基層Auror做起很好,我從來不希望身上有更多英雄的關注,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成為那個終結Voldemort生命的人不代表我就是優秀到可以跳級的Auror。」
Draco瞪了他一眼。「你真是一點都沒變,Potter。」
「那麼你又是為什麼?」Harry追問。他把報紙移開,趴在桌上抬起下巴盯著Draco,嘗試做出Ron示範過的祈求眼神。「我只是好奇。我會讓他們明天在你的拿鐵裡多加點鮮奶油的。」
「雙份鮮奶油,外加一份肉桂捲。」
「沒有問題。」
Draco蹙眉看著Harry。「雖然我不意外你腦筋不正常,但是你每次都能刷新我對愚蠢的新定義。」
附近的噴泉很早就沒有水流了,天窗給庭院提供了足夠的光線,一些灰塵隨著陽光飄浮在空中,這裡的氣氛安靜得像舒適的荒野,只是多了桌椅、露台和一頂沒什麼用處的遮陽傘。
Draco往後靠進他的椅子裡,肩膀隨著手臂的姿勢放鬆下來。
「我的父親在戰爭中過世。」他的聲音很微弱,說話的同時專注地望著外帶咖啡杯的邊緣,彷彿上面刻了存在主義的詞條,而Harry很識相的沒有接話。「儘管Dumbledore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可靠,把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在一個小矮子身上,悲劇的是那傢伙的魔藥成績還是山怪等級的差。但是我的父親還是為了他的家人們挺身面對黑魔王,帶著尊嚴驕傲的死去。即使左臂上同樣刻著黑魔標記,他也絕不是那些膽小奉承的食死徒。」
Draco短暫的停下來,喝了一口咖啡。「我能理解戰後Kingsley為什麼雇用我,因為他需要肅清腐敗的純血貴族和掃蕩逃亡中的食死徒,麻煩的是國際魔法合作部的人才不是死了就是永久住進了St Mungo's。而不得不承認,我在語言學和話術上的造詣很有一套。比起接受Hogwarts的教職工作、出版社的翻譯合約、模特兒公司的職缺或Quidditch球隊的招聘,我想我更希望能夠選擇具有挑戰性的職務,無論那是否代表了正義的一方。雖然善惡陣營的分屬只是毫無意義的主觀看法,但是身處這個職位多少代表了Malfoy和那些四處流亡的食死徒們不同。你也清楚他們現在有多落魄的,他們把太多賭注押在邪惡勢力身上了,而我需要一個管道來宣揚Malfoy是勝利的贏家。」
「噢,這很好。」Harry抿著他的下唇,露出一個足以稱得上是傻氣的笑容。「你的回答和我想像中一樣。」
Draco沒有回應。他澄澈的灰色眼睛帶著點驚訝和疑惑注視著Harry,像是黑髮男人的頭上長了根神奇的犄角,直到他的目光飄回他的脫脂拿鐵,他緩慢的啜飲著咖啡,彷彿手裡捧的是世上最後的珍貴資源。
咖啡的熱氣圍繞著Draco修長濃密的睫毛,他的眼睛灰得透明,像是隱藏著星辰的黑鑽石。Harry有時候真的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使他開始注意Draco的動作,他從學生時代就開始注意他了,但是那時候他們總在試圖揍扁對方之前才有機會近距離的觀察彼此。如今大概是這傢伙經常惱怒的個性或是他手邊總是不缺熱飲的緣故才讓這個蒼白的Slytherin臉頰上多了點血色,以至於Harry不會把Draco看成是花園裡的任何一個阿多尼斯雕像。
他不會想要詛咒Draco,從來不曾。但是他也難以想像他們會像現在這樣,坐在彼此對面享用上班前的那一杯咖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每天早上都要請Draco Malfoy喝飲料,但是他不想停止這麼做。
等到Draco終於再次開口,Harry手中的咖啡已經涼了。
「那麼別讓我再廢話一遍,Potter。」在他扔下這句話之後,留下來的沉默持續到他們的早餐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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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月的時候,在Harry與那位非常難伺候的純血巫師共享咖啡的某一天,難得發生了Draco有求於他的情況。
「Harry!」
那是Draco第一次叫他的名字,Harry被他的咖啡狠狠的燙到喉嚨。
Draco匆忙的出現在小圓桌的另一端,Harry第一次看到他慌亂的模樣,老實說很新鮮,但是他大概是有什麼大麻煩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電視遙控器放在桌上,臉上慘白的表情讓場面看起來類似某種黑市交易的現場。
「我家裡的麻瓜魔杖壞掉了!」Draco指著那個電視遙控器咆哮,語速快得像滾動的槌球。「在我準備設定定時錄影的時候它完全沒有反應,我必須錄下Person of Interest的首播,否則我母親回來以後要是沒有看到Jim Caviezel她會抓狂的!你不會想知道一個精通黑魔法的女巫能做出什麼事,所以快幫我修好這個該死的東西!別再喝咖啡了!」
Harry面對那個不斷跺腳的純血巫師,他幾乎不用檢查就能夠知道他們所謂的麻瓜魔杖出了什麼問題,照他處理Weasley家庭損壞率極高的麻瓜產品經驗來看,除了「它掉進烤肉醬裡了」和「我打翻了南瓜汁」以外,原因只剩下一個。
「你試過換電池嗎?」
「我能夠讓你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嗎?」Draco暴躁的坐進椅子裡,眼神像是要把慢條斯理的Harry切成碎片,配上整鍋黏巴蟲的屍體醃漬起來成為代替Jim Caviezel的祭品。
「呃嗯,這件事很緊急,所以你必須趕快回去處理完然後回來上班?」
「老天,在你重覆這些廢話的時間裡,梅林都能數完他的鬍子了。」Draco咬牙切齒的說,手指不耐煩的敲著桌面,似乎下一秒就會抓狂的跳起來。「所以電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它是麻瓜魔杖的能量來源,我想可以這麼說。」Harry晃了晃手裡的遙控器,拆開它背後的蓋子。「當它的能量用完的時候,你必須換一組新的電池。」
「就只是這樣?」Draco眨眨眼,瞪著那兩個黑色的小圓柱體。
「就只是這樣。」Harry肯定的複述。
「真是沒用,麻瓜的東西。」純血統不以為然的嗤了一聲。
「麻瓜的東西讓你有電視可看。」Harry聳肩。「事實上,電視機也是麻瓜科技的一種。」
Draco拉開椅子站了起來,在搶過遙控器之後留了一句命令。
「閉上嘴然後看好我的咖啡,Harry。」
長袍的甩動隨著幻影移形的聲音消失了。
Harry繼續埋頭在他的早報裡,沒有忘記對Draco的咖啡施展加熱咒。他必須抑制那個會讓他拉傷臉頰的勝利笑容,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滿足於聽到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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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個月的時候,Harry去懷特島出了趟公差,因為幾週前某個逃亡中的食死徒在那裡殺了兩個麻瓜之後消失無蹤。這意味著他必須缺席他們的早餐整整四天去探查這傢伙的行蹤,然後寫份報告讓Auror們結束一直得不到結果的埋伏和站哨。一開始他認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說沒有Draco他的一整天就無法開始之類的,他只需要去當地酒館和一些飯店打聽這位兇手的消息,搜索一些使用魔法的痕跡,住在很有衛生問題的旅館裡三個晚上,最後帶一點紀念品回來給他的Auror同事們就可以了。
這很容易的,他這麼想。但是英雄Potter的計劃經常事與願違,這已經不是新鮮事了。
第一天早上他在懷特島的Starbucks習慣性的叫了兩杯咖啡,最後只能自己喝光那杯奇怪配方的特製拿鐵。咖啡的味道很苦澀,他想那大概是因為Draco的喜好本來就不太正常的關係。
接下來的公事簡直糟糕透了。就算麻瓜們認不出他額頭上的疤痕,也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看,他們對待外來者就像見到了剛逃獄的罪犯。不過這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鎮上在短時間內就多了兩具神秘死亡的屍體,謠言早就隨著網路的發達滿天飛了。
面對一扇扇甩在臉上的門,Harry以更多的陪笑回敬,即使這讓他感覺更加煩躁。他只想回到家裡趴在床上昏迷一陣,或是跑去Hermione的辦公室逗弄那些肉食性的俄羅斯豹貓,或者只是更單純的,坐在那個金髮Slytherin的對面,觀察那個注重儀表的男人花一輩子的時間去整理頭髮,聽那個過於優秀的職員非常沒有向心力的嘲諷自己所在的部門,看那個純血巫師專心思考報紙上填字遊戲的謎題,甚至他只需要坐著喝他的脫脂拿鐵也行,那樣的效果勝過所有舒服的床墊和柔軟的貓咪掌心。Harry想這應該就是人們對自在的定義,畢竟英雄Harry Potter在Draco Malfoy面前永遠是個邋遢的疤頭小子,他完全無須擔心任何更糟的事情發生,最慘的狀況不過就是他們渾身是血的倒在洗手間裡罷了。
從客房服務的角度來看可能他真的挺狼狽的,他們只在房間裡為他準備了一條毛巾,就像他完全不需要洗臉或擦頭髮似的。Harry好奇這趟旅程究竟還能荒謬到什麼地步,在開始準備淋浴之前他對著那條浴巾低吼,這簡直就像當年Hogwarts男生宿舍裡一樣混亂得讓人煩悶。
那時候的他們被迫每晚聽著Seamus炫耀他豐富的情史和Ron對Hermione單相思的牢騷,更困擾的是還得忍受Neville的寵物蛙Trevor經常在髒衣服裡排便的隱藏驚喜,不過說實在的一群臭男生朝夕相處的寢室裡很難避免地無處不是髒衣服,所以不管Trevor在哪裡失禁都是一樣的糟糕。而Harry在被Voldemort的噩夢搞到精神崩潰之餘還必須盡力以非常禮貌的方式拒絕Ginny不斷寄來的情書和內建情歌播放器的咆哮信,加上Colin每天定時送來給大英雄的玫瑰花籃、哥布林巧克力和他精心製作的偷拍剪貼簿,他們的宿舍可以說是夠多麻煩了,如今他一點都不懷念那些讓他崩潰的生活,當然兄弟情誼是另外值得回憶的部份。
可以慶幸的是淋浴間的水聲可以幫助他的右手重溫當年自慰時想到的第一個男孩,是的,非常荒謬的是救世主只能在短暫的沐浴時感到放鬆,而幫助他發洩的對象還是那個性感到不科學的Draco Malfoy。不過他的人生本來就是齣鬧劇,包括與Voldemort正邪對抗的角力和他本人貧乏又悲慘的戀愛關係之間上演一齣「我的兩個最好的朋友過了七年終於幸福的走在一起而我卻歷經兩段失敗慘痛的感情之後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個直男還每晚想著我的宿敵入睡」這樣賺熱門收視率的戲碼。
Harry曾經嘗試在世界恢復和平後重新開始享受自己的人生,但是人們對待救世主的態度依然沒有他心裡想的那麼天真,他交往過的那些屈指可數的同志對象每一個都是男性版的Cho Chang和Ginny Weasley,不是無理取鬧到令人厭惡就是盲目崇拜他的英雄情節,終究無人陪伴的Harry還是只能每晚抱著他的自慰幻想入睡,直到現在。Harry這幾個月來不斷自我反省的問題其實他的腦子裡也清楚答案,他究竟為什麼要一直為Draco供應麻煩的脫脂拿鐵,可悲的目的只是為了增加他的妄想素材。
他可以以鮮明的印象回想起Draco長袍底下平整的襯衫和貼身的褲裝,雖然他們只有那麼一次在Quidditch更衣室裡意外的坦誠相對,因為他們同時在雨天的爛泥裡打滾爭奪Golden Snitch,但是Harry清楚記得Draco臀部赤裸的曲線和緊實的腰圍,那簡直讓他當場射在他的隊服裡。
就算他停止下流的回憶Draco性感的身材,光是每次Draco嘴角勾起的微笑,困擾時皺起的眉頭和生氣時臉色的變化都能讓Harry幻想他調皮的Slytherin正含著他的直立並帶來美妙的、爆炸性的高潮。雖然說想像自己的朋友來獲得自我安慰的滿足感似乎不太符合所謂的道德標準,但是Harry只管鎖緊淋浴間的熱水開關,帶著那條僅剩的毛巾回到他的床上,回頭希望浴室裡沒有加裝什麼秘密的偷拍裝置。
到了晚上,他睡不著。他對自己解釋這全是因為他一大早就灌了兩杯咖啡的緣故。他在旅館老舊的床上翻來覆去,數著天花板上那些漏雨造成的水漬痕跡,試著不去感覺枕頭上前房客的煙味,他知道接下來的幾天會更難熬。要命的是他的下身像是理解似的又開始發疼了,該死的一條毛巾根本不夠。
最後Harry回去的時候選了個最高價的紀念品帶給Draco,獎勵這個連續四天狠狠折磨他思緒的傢伙。即使對方完全不知道他根本隨著Harry腦中的幻想一起出差去了,而那段過程將隨著浴室的水聲一起留在懷特島的旅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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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個月的某天早晨,同一張桌子上擺著兩杯熱咖啡,舞台上的灰塵有增無減,透明的棚架也堆滿了落葉。Harry不意外這地方從來沒有人會想到要來整理,他正忙著的處理他的培根三明治,在他阻止那些高膽固醇肉片一直滑出吐司外的時候,那個金髮Slytherin仍然悠閒地坐在他的對面,苗條的長腿以一種隨意的方式交疊著。Harry懷疑這是他一直把三明治吃得如此狼狽的原因,他的控制力無法分散到那麼多地方。
Draco正在做預言家日報的填字遊戲。他幾乎是整個人靠在桌上了,他的長袍衣擺全堆在側邊,露出他的身體曲線,充滿罪惡的是他隱約可見的襯衫領口。他一手撐著頭,聚精會神的緊皺眉頭,無意識的輕咬下唇,空閒的那隻手端著鉛筆不斷敲擊自己的額頭。Harry不禁思考如果Draco平時也對自己的性感絲毫不以為意的話,能夠接近他的熟人心跳一定都十分的不正常,那些可以和他一起共用Quidditch更衣室的球員們肯定經歷過短暫休克的瀕死經驗。即使如此Harry還是該死的羨慕他們,這樣的機會對一群直男來說真是糟蹋。
Draco非常專注以致於Harry可以大方欣賞他難得展現的淩亂和焦躁的一面,即使這樣毫無保留的擷取Draco無防備的畫面對救世主而言可不是很紳士的行為。更糟糕的是Harry發現Draco完全低估了自己的美麗,在他挫敗地把頭埋進手臂裡向報紙投降的時候,那段頸後的白皙肌膚讓Harry極度渴望地想上前親暱的摟住他。
「這個狗屁填字遊戲。」Draco嘟嚷著,揉亂了自己的頭髮,從桌上抬起頭。「誰會知道1996年拿到東尼獎和普立茲獎的音樂劇是什麼?我不敢相信我在這裡就被卡住了,我甚至不清楚這些麻瓜獎項的意義在哪裡。」
「老天,你果真是個同志巫師。」Harry笑著搖頭,試圖轉移自己腦子裡的情色妄想。「我想你說的應該是吉屋出租?百老匯裡第一個把同性戀議題搬上舞台的音樂劇。」
「那麼恭喜你了,博學多聞的同志先生,你的程度足以征服這個遊戲。」Draco白了他一眼,送上一個毫無誠意的歡呼。
「哦,至少你今天從我這裡獲得了一點智慧。」Harry諷刺的說,換來的是Draco抬手的一個粗魯手勢,但是這反而讓Harry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Harry輕聲哼著吉屋出租在麻瓜間耳熟能詳的曲子,Draco則繼續解決他的填字遊戲,沒有制止救世主以他可怕的音樂天賦現場詮釋走音的定義。至少Harry認為他唱得可比Ron好多了,雖然平常在他們兩個唱歌的時候Hermione總是會藉故離開,只有當他們三人全待在麻瓜轎車上的時候她才無處可逃,Harry不確定女孩有沒有偷偷在後座周圍施了靜音咒,但是他相信Ron會支持他現在想哼歌的隨興心情,為上班前的早餐增加一點樂趣沒什麼不好。
很快地他的歌聲就被Draco的抗議打斷了,雖然問題的原因不是他的歌藝,畢竟這本來就是一首好歌曲,即使是一台壞掉的裁縫機演奏出的節拍也不會讓它太難聽。
「見鬼的梅林,瞧瞧這題,『當代最傑出的巫師,活下來的男孩,黑魔王的終結者,女巫週刊評選最適合用餐時欣賞的年輕男巫』。」Draco大聲朗讀,不悅的瞪著他。「你的名字是字典裡的單字嗎?」
「確實,我想他們是誇張了一點。」Harry只能無辜的說。
Draco在紙上準備好他的鉛筆,用他一貫的風格展現迷人又邪惡的微笑,Harry完全不曉得他是怎麼辦到的。
「那麼我必須誠實的寫出我的答案,『Fucking Harry Potter』。」
「那根本超過字數了好嗎,這樣你後面的答案也會寫不出來的。」
Harry反駁回去,伸手想搶過桌上的報紙,但是Draco把它拿得更遠。
「那麼我只好把Fucking加在答案前面了!」
「你就不能換個詞嗎……或者只管正經的答題就好了。」
「我非常正經,填字遊戲是很嚴肅的娛樂。」
「你表現出來的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而且為什麼偏偏是Fucking?」
「好吧,我讓你多一個選擇。Fucking(該死的)或是Sucking(吸吮)?」
Draco狡猾的笑容很快的感染了Harry,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兩頰隨著嘴角的笑意也升起了一股不尋常的熱度。很快地他就放棄了所有掩飾的嘗試,加入那個Slytherin得意的大笑裡。
「當然是Fucking。」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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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五個月的時候,某天中午Harry和Ron在員工餐廳裡又一次的討論到關於Draco Malfoy的話題。
Harry忍受旁邊一點也不小聲的驚嘆「Harry Potter午餐吃的是炸魚條!炸魚條!」、「天啊,我一定要我的孩子多吃炸魚條」、「太有英雄氣概了,炸魚條!」、「我要一份炸魚條,和Harry Potter一樣的!」,和Ron一起坐在餐廳角落的位子裡,希望能夠幫助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可以和Ron分享那個荒廢舞台旁的人工庭院的,但是他不想,即使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繼續留在這裡被當作觀賞動物一樣崇拜的理由。至少Ron很悠閒的正在攪拌著他的濃湯鍋。
「所以,到現在你還在請Malfoy喝咖啡,而且樂此不疲。」紅髮男人從容的說。「我想我下午去禁忌森林盯哨的時候可以帶一點毒蘑菇回來,把它們磨成粉末Malfoy絕對不會察覺出來的。」
「我不會這麼做的。」Harry瞪著他。「我好不容易才讓他接受我的咖啡。」
「老兄,我必須很認真的問你。」Ron放下湯匙,帶著慎重的語氣說道。「你只是想把他當作你的同志朋友,還是你遲遲不約Malfoy出門的原因是在顧慮我對那隻雪貂的意見?」
「什麼?」Harry驚訝的抬起頭,反應速度快得像隻受驚嚇的兔子。「到底是誰這麼跟你說的?」
「關於你對Malfoy有過多好感的事還是Malfoy也是個同志的事?」
Harry挫敗的揉著額頭,手裡的叉子猛戳桌面的炸魚條。「他的性向早就不是新聞了,Pansy Parkinson巴不得讓全校知道他是因為不可抗力的原因才甩了她的。」
「和你正式拒絕Ginny的時候一樣,鬧翻了全英格蘭的媒體。」Ron同情地看著他的朋友。「有時候我真心覺得女孩子很可怕。如果我甩了Hermione──當然我們都知道那不可能,但是如果我們真的不幸分手了,我只能說她熟悉的咒語多到可以成為一個完美的犯罪者。」
Harry白了他一眼。「所以到底是誰跟你說這件事的?」
「Hermione。」他仰頭喝光了碗裡的湯。「她一直都這麼推測,畢竟當年在Hogwarts的時候,你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那是因為Voldemort很有可能威脅食死徒學生的安危!我必須要盯著他!」
「包括在教室、餐廳、走廊、Quidditch球場和更衣室的時候也是?」Ron挑眉。「我們可不是傻瓜。」
Harry紅著臉辯解。「Voldemort可能會在任何地方出現!」
Ron的手臂撐在桌上,緊盯著眼前這個情路坎坷的男人。任何人都會發現他和金髮Slytherin之間莎士比亞式的感官衝擊,從他們在學校的時候開始,他們一直有股強烈到碰撞出火花的能量,沒有人可以介入那樣的連結。每一次當他們在爭鬥的時候,那對深邃的綠色眼睛和蒼灰色的銳利眼神就像毀滅的星系,而那樣激烈的情感只存在於他們彼此之間的共鳴。至少在旁人看來,明顯的部分已經夠多了。Harry的表情只有在碰上Malfoy的時候才有熱情的神采,他的雙眼從沉重的命運中變得明亮,當時Ron不清楚那裡頭除了仇視還隱藏著什麼,但是現在,他也不再是一個容易動怒的遲鈍少年了,他只為最好的朋友總是選擇艱難的那條道路感到擔憂。如今隨著他們的成長而形成的優勢是Malfoy的個性已經被戰爭的歷練磨合到只剩那麼一點讓人想把他推下約克郡山谷的任性和傲慢而已,但是前救世主對於Malfoy擁有驚人的包容力,助長了純血Slytherin囂張的氣燄,Ron不能肯定Malfoy家族的跋扈尚未絕種對所有人來說算不算是件好事。
「那麼你現在又是為了什麼理由盯著他?」他拱起肩膀質問Harry。「你每天都和我說關於Malfoy的話題,現在我知道他偏好咖啡因減半、加一點榛果糖漿和鮮奶油、無脂無奶泡的拿鐵咖啡,還有麻瓜的Root Beer飲料和1982年的什麼狗屁紅酒。他會看Sex and the City、The Following、Glee和Gossip Girl,而且自從Malfoy家裡裝了麻瓜有線電視以來他和他母親從來沒有錯過一集Person of Interest的首播。」
「是1985年的Sassicaia葡萄酒。」Harry對著自己的炸魚條低聲咕噥。「而且不是Sex and the City,是它的前傳The Carrie Diaries。」
「梅林啊。」Ron把頭埋進雙手裡,發出無奈的嘆息。「我只會把Hermione的喜好背得如此清清楚楚!因為我希望能夠了解她喜歡的東西、和她有互動、希望她跟我分享!但是現在我連Malfoy家裡的預錄節目表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你每天都像整點報時一樣給我洗腦。你實在應該約他出去吃頓飯什麼的,我完全不會介意你跟他在一起,快把他教育成一個有禮貌的Slytherin。還有就算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同志也應該多看一點體育版的新聞,少跟我說一點Malfoy的事!」
Harry眨眨眼,幾乎是錯愕的看著他的朋友,他實在越來越有Hermione的影子了。而且他是對的,不可否認的是Harry的確很期待和Draco在一起的時間。每天早上在Starbucks的櫃台回答要兩杯咖啡的時候,店員的眼神也讓他莫名的有優越感,至少這證明了自己不是個孤單寂寞的上班族,或只是個咖啡成癮的公務員,雖然Draco詭異的咖啡配方也讓他遭到不少白眼。他上班的步伐變輕快了,有時候他甚至會哼著歌。他打卡不再遲到了,因為他總是提早到魔法部報到。他喜歡聽Draco對所有事情犀利的見解,他好奇Draco對麻瓜產品的看法,他想和Draco分享自己的生活瑣事,他覺得Draco的反應總是非常有趣,他對Draco每一個舉動也很感興趣,包括他誘人的性感魅力。而且他必須承認,Draco Malfoy即使放下平常高雅的姿態,也是可以用他毫無掩飾的可愛殺死任何一個單身的同性戀。
Draco Malfoy總是能讓他沉浸在每一個時刻。那像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救世主一直以來被預言操縱的人生裡,Draco成為了那個全心關注Harry本質的人。即使Harry不能肯定Draco之於自己的那份感情究竟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但是他知道自己非常滿足於他們之間這種互相影響的方式。
「你是說,約他出去吃飯?」他清了清喉嚨,向他感情經歷同樣少得可憐的夥伴問道。
「每種關係都是從這裡開始的。」Ron聳肩,把湯匙像魔杖一樣揮舞著,不經意的甩出一些湯汁。「你們可以一起批評食物有多糟糕,或是開心的共享甜點,或是為了爭執誰負責結帳而意外碰觸到對方的手。」
「聽起來很容易。」Harry點頭。「我做得到。」
─
這全是半年前發生的故事。
直到現在,Harry才發現他生命裡從來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如想像般簡單,而他痛恨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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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預言家日報填字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