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tect Draco Malfoy's Lips!
Chapter 3
12月很快來臨了,雖然魔法部的大型天窗上已經結了一層薄霜,但是地下室的溫度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大廳每天都持續下著魔法製造的假雪,某些部門還必須配合主管的興趣戴著聖誕帽工作。Harry由衷感謝整個法律執行部的全體員工都能免於這種可笑的節日威脅,光是想像Wizengamot法庭的巫師們打扮得像是玩具商場的售貨員來上班就是件很荒唐的事了,當然最重要的是Auror指揮部也不用戴上應景的聖誕裝扮。這令所有的Auror們都鬆了口氣,新上任的Anderson部長很明智的不想這麼快就讓公事包被人塞滿屎炸彈。
街道上早已充滿濃厚的聖誕氣氛,肥胖的聖誕老人會沿路發送禮物,偶爾裡頭還夾著促銷商品的傳單,他會一邊搖晃他的果凍肚子,同時發出嘹亮的大笑聲吸引注意。每間商店前都有一棵掛滿花俏燈飾的聖誕樹,在Harrods百貨廣場上最高大最華麗的聖誕樹旁還會有一組紅鼻子麋鹿和雪橇的裝飾藝術,那裡經常會聚集一群期待禮物的孩子們,他們嬉鬧、奔跑、追逐然後在打滑的地板上跌倒,聖誕節前夕常見的景象。
Harry拼命讓自己回想那些歡樂無害且溫馨的事物,因為要命的是現在Draco Malfoy正在他面前脫衣服。金髮男人打開扣子的動作自在不扭捏,就像這是一種非常得體的打招呼方式。
Harry本來認為這只是個美好的平凡早晨,至少在這之前都是很正常的。庭院裡的灰塵越積越厚,除了他們經常使用的座位區以外,木質舞臺已經長了些蜘蛛網了。Draco慣例的坐在圓桌的右側,端著咖啡熱切的分享Millicent在Hogwarts任教時見過那群學生最瘋狂的誇張行徑,而Harry今天原本就計劃以他們在學時的過去做為談話的主題,因此Millicent班上的小毛頭不小心把魔蘋果變成60呎高的哭泣巨人去破壞校園是個很好的開始。他相信這些事能夠聊上一段時間,順利的話他可以提議晚上換個地方繼續他們的敘舊,比如一間氣氛絕佳的餐廳。但是他根本還沒提到餐廳Draco就開始脫衣服了,所以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子的?
這肯定不是一個夢,因為在Draco打開胸前的第一顆鈕扣的時候,Harry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的紙杯,從傾斜的開口裡倒出一灘咖啡在自己臉上,那是非常真實的溫度。至少眼鏡光榮的為他擋下大部份的咖啡,其中還有一些沾到了他的長袍。他只能強裝鎮定的用袖口擦掉鼻頭的汙漬,假裝袍子上的斑點是某次任務時留下來的血跡。值得慶幸的是那些高級咖啡豆烘培出來的味道十分香醇,杯子裡剩餘的咖啡也沒有燙傷他的臉頰,Auror制服更是可以用簡易清潔咒就能處理的方便材質。他只希望Draco不會注意到他臉上有一抹咖啡走過的輕淺紅腫,幸好對方依然專心的在解開那件高級西服的襯衫排扣。Draco的每一個步驟都讓Harry乾脆地一再重覆咬破自己的下唇,他的臉現在看起來一定非常淒慘,但是他必須轉移注意力來抑制胸口的躁動,這時候倒楣的就是他的嘴唇。事實就是Draco Malfoy無論何時都能影響黃金男孩的情緒,而且這項特長隨著年紀增長還有效果逐漸加重的趨勢。
他沒有在Draco的咖啡裡下藥,絕對沒有,即使Auror指揮部前陣子才逮捕一位販售迷幻藥的巫師,沒收了那傢伙整間車庫的禁藥,他仍然沒有藉由職務之便偷走在場任何一包粉末狀的怪東西。另一種可能是Draco生病了,高燒嚴重到把Harry認做一個裝滿熱水的浴缸之類的,但是這完全沒有邏輯,他們前一秒還笑著討論六年級那次在Moaning Myrtle廁所裡見血的互相詛咒,之後Draco就開始寬衣解帶了。Harry簡直想一頭栽進他所剩不多的溫咖啡裡,他不應該高興得太早的,這種輕鬆的氣氛讓他以為他們之間已經對那次意外釋懷了。對於用魔咒重傷Draco的事Harry一直感到非常內疚,他可以生吞他的魔杖只要Draco願意原諒他的莽撞,但是這跟脫衣服有什麼關係,Starbucks的店員是在咖啡裡加了威士忌嗎,還是高品質的海洛因?他應該阻止Draco繼續鬆開領帶嗎?梅林的鬍子,在這之前他還能想像畢業後Draco衣服底下的皮膚變得像蛇鱗一樣粗糙裂開或長滿不規則的顆粒,藉此來避免自己經常以那次見到的Quidditch更衣室裸體來手淫,但事實上Draco的肌膚根本完美得不可理喻。Harry盯著那塊細緻白皙的領口和纖瘦迷人的骨骼,他必須獨自去沖個冷水澡,馬上,不過在那之前他要確保Draco的精神狀態不會在任何人面前突然敞開衣襟。
「呃。」Harry困難的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這是你和Myrtle經常做的事嗎?你知道,探索人體之類的,畢竟她是個幽靈?」
「不是。」Draco懷疑的看了他一眼,這也不是第一次了,Harry的思考方式總能讓Draco好奇的回瞪他,就像他的腦袋上長著一顆紫色的大膿瘡。「探索人體?你以為幽靈們都在想些什麼?」
「我不清楚。」Harry咕噥。「研究每年萬聖節的慶祝方式?」
Draco翻了個白眼。他終於解開了所有的釦子,把領帶掛到脖子後方,伸手掀開右邊的襯衫,曝露潔白的整側胸膛。
「我是在給你看那次留下來的傷口。」
Harry望著那道突兀的白色傷痕,它從鎖骨下方延伸到肋骨中央,類似一道淺淡的劃痕。造成這道傷疤的人所做的事情就像在破壞美術館的展示品,而且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對Draco施Sectumsempra咒的。Harry痛苦的握緊拳頭,他十分願意貢獻任何器官來讓Draco的身體復原,卻又害怕這樣的心態只是自私的想尋求原諒。
「我很抱歉在你身上留疤。」他只能用自己所有的誠意表達懊悔。「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我並沒有要求你道歉。」Draco輕輕撫過那道痕跡。「這只是很淡的一道疤痕而已,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我想我們可以把那段往事當作這道疤痕看待:它不是不存在,但是我不會在意它。」
「無論它多麼不明顯也掩蓋不了事實,Draco。」Harry嚴肅的說。「我真的讓你受傷了,我不應該那麼做的。」
「嘿,不要講得好像我輸了一樣,我也打斷了你的鼻子。」
「這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好嗎,Pornfrey夫人很快就治好了我的鼻樑。」
「你確定她治好了你的鼻子?」Draco笑著把襯衫一個個扣回原位。「她的技術沒有那麼高明。」
「非常幽默,Slytherin。」Harry瞪了回去,嘴角不自覺的露出微笑。「我能做些什麼補償你?什麼都可以,只要能讓你好過一點。」
「讓我好過一點。」Draco重新打了個漂亮的領帶結,優雅的起身離開。
「就是每天幫我買咖啡,Harry。」
─
魔法法律執行部在戰後獲得了不少補助金,因此Auror指揮部將辦公室重新做了整修。黑暗的隔間被移除了,規劃成寬敞的集合式辦公桌,還包括全新的自動飲水機和公共淋浴間。淋浴間主要是提供Auror們清洗外勤帶回來的滿身汙泥和體能訓練後的汗臭味用的,備有四段水流的蓮蓬頭和沒有花香味的沐浴乳,以及許多運動社團裡常見的長條毛巾。但即使這裡的設備非常完善,在辦公場所的淋浴間裡洗一個時間長到令人懷疑的冷水澡還是非常不明智的,更何況Harry已經不需要了,因為他回家了一趟。
他整理一下換洗過後乾淨的長袍下擺,順手推開Auror指揮部的玻璃大門。
Ron仰躺在自己傾斜到非常不科學的辦公椅裡頭,把雙腿翹在桌上享用早餐。整座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而他甚至沒有在上班。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Auror辦公室裡不在位子上的人通常不是出外勤了就是因為傷重殘疾進了醫院,或者只是單純遲到沒來的傢伙,而他們絕不會在水泥封屍案或模仿古代酷刑的連環殺人報告堆裡吃飯,所以這是很正常的景象。
「還是一樣沒有進展,夥計?」Ron抽走Harry摔在桌上的預言家日報,翻開體育版關注球賽的比數,繼續啃著手裡的熱狗堡。
「沒有,Felawares隊又輸了,創下本季開賽以來17連敗的新紀錄。」
「我是問你和Malfoy的事。不過照你今天沒有跳舞走進辦公室的樣子來看,你還是說不出口。」Ron以一種戲劇性的口吻說著,不在乎嘴裡的滿口食物以及報紙上的球賽表現。「只不過是一頓晚餐邀約而已,我不懂為什麼你們能聊的東西亂七八糟的那麼多,卻不能離開那座小院子出去走走?」
「你怎麼知道我們聊些什麼東西?」Harry隨口問道,沮喪的把頭放在早上送到的文件上頭。
「咳,因為Malfoy知道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知識,我猜的。」Ron抖了抖報紙,壓平紙張中間鼓起的皺摺,迅速轉移了話題。「又是和平的一天?」
「非常和平,至少我可以因為今天的代辦案件少一點來慶幸終於有一件值得開心的事。」Harry說,同時擔心自己有可能把臉壓在一個蓋過紅色審核章的資料夾上頭,不過他其實也不怎麼在乎這個。「如果我讓Draco以某個案件的關係人身份到辦公室來,外帶中國菜和他一起吃,這樣至少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約會?像是Dickson太太上禮拜報案的那個曝露狂?那地方離他家蠻近的,我可以問他有沒有看見可疑人士。」
「嗯……」Ron用力嚼著麵包,眉毛誇張的扭成S型。「我覺得這不太像是個約會。」
「那麼兩個月前在布里斯托發生的那件搶案呢?」Harry接著說。「搶匪留下了折斷的魔杖,我可以問他有沒有在哪裡看過之類的。」
「我想問題應該不是出在你利用什麼案件傳喚他過來。」Ron把報紙摺疊起來,一臉抱歉的看著他。Harry肯定不是因為報上刊了什麼對他不利的報導,他已經翻過了,今天的頭條新聞只是個住格拉斯哥的瘋子成功的用外賣傳單做成的紙船越過了泰晤士河,除此以外沒別的。
「這根本不是約會。」Ron堅定的強調每一個咬字。「你把地點設在辦公室就是不對。」
「但是這是把約會變簡單的捷徑!」Harry說。「如果我讓這場約會失敗了,還可以解釋『這根本不是一場約會,所以沒有所謂的失敗』,多完美的點子!」
紅髮男人搖頭嘆氣,宣佈最後的處方。「選間餐廳吧,老兄。」
「那樣太明顯了,他不是笨蛋,他會發現我的意圖的。」
「笨蛋才不會發現你的意圖。」Ron翻翻眼睛。「而且你應該抓緊時間行動,就快月底了,Malfoy也會參加魔法部舉辦的跨年派對不是嗎?」
Harry滿臉疑惑的盯著他,像是對方問了個基礎的拼字問題一樣。「那是所有部門員工都能參加的派對,我們和Hermione也會去。」
「哦天啊,你沒聽Percy說過嗎?」Ron不敢置信的大叫。「魔法部的派對有個最經典的巫師傳統,在午夜倒數前派對的燈光會熄滅,所有人都必須親吻身邊最近的人來慶祝,這樣明年就不會獨自一個人跨年!」
「不!」
「這是真的!不然你以為Hermione為什麼難得准許我在大庭廣眾之下酗酒?因為她也在場而且她能夠確保我嘴唇的貞操!」
「Draco會和誰接吻?」Harry以一種野生動物維護地盤時的氣勢逼問他的同事,其中也帶了一點Auror偵訊時的脅迫語氣。他用鋒利的目光瞪著那叢珊瑚色的頭髮,只差沒有動手揪住對方的長袍領口和踢椅子出氣。
「我不知道,Malfoy蠻受歡迎的,包括在整個法律執行部和體育運動部。」Ron避開Harry的眼神,無辜的聳聳肩。「照Hermione和我說的傳言來看,光是她的部門裡就有一半以上的女孩和男孩迷戀那個單身多金的純血巫師,具體來說大概有20多人吧。」
「老天,她是在哪裡上班?Slytherin俱樂部嗎?」
「事實上是神奇動物管理控制部門。」紅髮的Gryffindor回答。
「這我知道!」Harry歇斯底里的叫著,把頭埋進雙手裡。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好嗎,倒數過後派對現場的燈才會點亮,你可以趁這個機會去親Malfoy。」Ron的語氣宛如在描述一件簡單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Harry的肩膀卻顯得更加僵硬。「想想看,如果你臨陣退縮,你可以親完就跑,他不會知道是你。可是如果你留下來,讓他發現是你主動親他,你還可以藉此和他出去約會。」
「我?你瘋了嗎?」Harry從桌上跳起來,像是接到一個引爆醫院炸彈的任務。「我甚至連約他出去都躊躇了一個月!」
「所以你需要進步。」Ron露出微笑,但Harry只覺得那是在幸災樂禍,因為比起祝福那更像是準備看好戲的微笑。「不過照Malfoy搶手的程度來看,你可能需要先挑戰幾場決鬥。你可以先把Malfoy拐到暗處,把他藏在櫃子裡或桌子底下之類的,或是對其他競爭者施鎖腿咒,哦,膨脹咒肯定會很精彩的!」
Harry含糊地回應Ron的建議,因為他的腦子已經亂得像個故障的爆米花製造機了。他不可能傷害他的同事,至少不能讓他的同事們知道傷害他們的人是Harry Potter,正義的巫師,照片被印在幼兒營養奶粉罐上的人。但是他也無法忍受任何陌生人,或是更糟,他認識的某個人,可以和Draco接吻,而且他完全沒辦法以強制猥褻罪將這個人繩之以法。
太棒了,永遠活在計劃外的男孩,現在他又有新的煩惱可以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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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Harry回到自己的公寓,他脫掉制服並扔下公事包,全身癱軟的跌進床舖裡,發出一聲懊惱的嘆息,活像一頭被麻醉槍擊中的公鹿。那件沾染到咖啡痕跡的Auror袍子安靜的躺在地上,蓋著剛才疊上去的新長袍。乾透的浴巾和換下來的貼身衣物捲成一堆,床角混亂的現場反應出上一次他回到家裡之後的匆忙。
Harry拔下眼鏡,面朝枕頭埋進鬆軟的撫慰裡頭。他恨透了Voldemort利用那道額頭上的傷疤從此改變他的人生和竊取了他的部分智商,如果他能像個普通男孩一樣長大,現在他就不會獨自趴在這張雙人床上苦惱,也不用連續幾年都用Draco做為他的性幻想了,那真的不會對現狀有什麼幫助,目前來說是的。
也許不去參加派對會是個好主意,至少他不會看到一大票人圍繞在Draco身邊搶著和他聊天,在午夜的時候理所當然的親吻Harry夢寐以求的嘴唇。
這麼做應該是最容易的,他只要告訴Ron他和某位記者一起去對街轉角那家咖啡廳用餐,他吃了對方請客的海鮮燉飯,接著一群西班牙紅蝦在他的腸胃裡開了場跨年派對,讓他的直腸不斷打噴嚏,只要他以痛苦的表情發個Floo訊息就能解釋一切了。只不過是場派對和一個吻不是嗎,一個Draco Malfoy的吻,那沒什麼,即使Harry願意用他在Gringotts的所有財產來換得那一個吻。他甚至可以預支他這輩子的所有薪水到那個帳戶。
然而殘酷的是Draco Malfoy最不缺少的東西就是錢。Lucius留給他兒子龐大的遺產和豪華的莊園,Draco卓越的工作能力也成功帶走了國際魔法合作部的特別年終獎金,所以Harry繼續模仿死屍癱在床上,手臂無力的垂在床邊,全身肌肉放鬆得像頭待宰的豬後腿。他甚至不會感覺到飢餓,也許煩惱能夠讓人的血液集中在腦部而忘記進食之類的。正當Harry這麼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指間在床底下碰到了絲綢細緻的觸感,那感覺彷彿窗簾上的薄紗。
那是他的隱型斗篷。
Harry的腦袋飛快的運轉著,他抓住手裡的布料,從床底下拖出沾滿灰塵的長袍,很快地抖掉上面的髒污。他盯著那塊不存在的空氣,興奮的神情就像是壞皇后終於找到了她的毒蘋果。
他不能讓同事們知道傷害他們的人是Harry Potter,但是他為什麼會讓他們知道?
Harry露出只有腦袋被黑魔王切開過的英雄才會有的邪惡微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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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Harry工作的Auror指揮部為魔法法律執行部底下的機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