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tect Draco Malfoy's Lips!
Chapter 4
Harry十分了解自己拙劣的撒謊技巧,所以他選擇Hermione正忙著梳妝的時間和Ron傳訊,畢竟Ron是他唯一能夠騙得過的朋友。他並不是很樂意欺騙自己的朋友的,而且這通常不會得到什麼好結果。四年級的時候他們同寢室的男生曾經由Seamus帶頭,以假名郵購色情刊物進宿舍,最後由於貓頭鷹送來的時間剛好女孩們也在交誼廳讀書,整件事才因此被揭發,但是Harry知道如果不是他對Hermione解釋那個包裹是Ron用來幫助學習的參考書的話,他們是不用被McGonagall教授懲罰做勞動服務的。早知道他就說那是飛天掃帚的保養工具箱了,該死的,這種事實在很難從經驗中領教到訣竅。
但是現在他非說謊不可,魔法部的派對就是今天,而能夠保護Draco嘴唇的就只有唯一的英雄。Harry不介意再一次擔任英雄,如果是為了Draco的吻,要他空手和Dursley一家搏鬥都可以,他甚至可以成為廚房裡的鐵鍋,任由Voldemort在他身上油炸高膽固醇的魚條。他從來沒有這麼對一件事情感到異於常人的偏執,即使心裡有股聲音告訴他這麼做似乎有點開始偏離了善意的出發點,但是那種想法早就已經被他親手捻熄了。
「你真的沒事嗎?老兄,你臉色發綠,看起來活像貼在我爸車頭燈上的蟲子。」Ron在壁爐另一頭擔憂的說。
「Floo粉影像全是綠的,Ron。我只不過是吃壞肚子而已。」Harry努力捏緊自己的大腿,讓眉毛營造出非常逼真的痛苦感覺。「很抱歉我不能去參加派對了。」
「Barney餐館是吧?Neville警告過我那裡的餡餅比輪胎還硬,你不該被區區一頓免費晚餐收買的。那位記者絕對想不到只是一篇簡單的報導竟然會讓你病得出不了門,你應該跟雜誌社多收點錢才是。」
「至少我們現在更確定那裡是間橡膠烘培廠了,以後想放假的話就多外帶點他們的東西去請Anderson吧。」Harry聳聳肩,對於裝病嫁禍給一間無辜的家庭餐廳毫無愧疚之意。
「不可能的,我已經請他吃過很多次Hermione做的曲奇餅了,他的消化系統健壯得像頭牛一樣……」Ron停頓了一下,擔心的看了旁邊一眼。「總之,保重身體,派對結束後我會去看你的。至於Malfoy,你可以放心,如果你不希望雪貂和其他人接吻,我可以往他臉上砸個奶油派或草莓蛋糕,或是把他關在男廁所裡不讓他出來。只要你開口,我會為你做到的。」
「這就是你想到的辦法?」Harry大笑。「我已經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了,真的,Gryffindor是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
才怪。其實他介意到不行,他非常介意以至於他必須欺騙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他甚至還瘋狂到準備把他的同事們全送進醫院去。Harry相信Draco的嘴唇擁有世界上最美妙的觸感和最甜蜜的味道,因為光是他的存在就足以令Harry深深著迷,所以如果有任何人打算在他之前親吻Draco,那麼Voldemort的終結者將會讓他們嘗到與救世主作對的下場。
「呃,我想這是正常的。」Ron低聲地說。「記得以前三年級的學院盃派對,Hermione在大家擁抱的時候親了她占卜學夥伴Tim的臉頰嗎?那之後的半個月我都在他枕頭底下偷放他最害怕的澳大利亞蛞蝓,直到最後Tim終於嚇到尿床。」
「那時候你才13歲,Ron。」
「所以要是現在我會放一隻三倍大的蛞蝓在他的床底下,Harry。」
「我不會這麼幼稚的。」
狗屁。其實他早就已經幼稚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更糟糕的是目前他還不想阻止這樣的自己。雖然說Auror訓練並不是讓他用來攻擊他的同事的,但是他是Harry Potter,眾所周知腦袋壞掉的傢伙,所以還有什麼能阻止他呢。
「好吧,可惜你吃不到派對上的蛋糕,不過我相信你不可能連續兩年都挑在這種時間腹瀉的,明年你還有機會嘗嘗它們綿密的鮮奶油。注意別昏倒在自己的嘔吐物裡了,有事的話你可以用心電感應讓我知道。」Ron指著自己的額頭,朝Harry劃出一道短而有力的弧線,結束了他的Floo傳訊。
然而我們都知道Harry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製造任何噁心的嘔吐物,關掉壁爐後他馬上扯掉身上的毛毯,以遠超過健康成年人該有的體力衝向臥室整理儀容。他早就已經穿著筆挺的西裝,而且那不只是普通的西裝,是Hermione曾經讚美過的黑色修身西裝,搭配Draco在聖誕節時送的紅灰色斜紋領帶,非常完美。即使他幾乎整晚都必須躲藏在隱形斗篷底下,Harry還是希望有那麼一點機會可以掀開斗篷和Draco見面,所以多花點時間在外表上似乎是明智的選擇。
英雄是不容許第二次失敗的,所以Harry不再朝頭上猛淋廣告裡的柔滑定型液,轉而使用雜誌上推薦的快乾噴霧。不去破壞頭髮原本的風格,但是讓它們擁有性感的髮流。經過一個禮拜的練習和無數的還原咒之後,他終於成功複製出封面男模的髮型,當然他對成功的定義是指Draco又一次失手打翻了手裡的咖啡。他相信這次的結果是好的,因為Draco愣在原地的時間足夠讓他伸手去試探金髮男人的額頭溫度,而且在那之後回過神的Draco還送上一句難得的稱讚「髮型不錯,Harry」,所以這是十分顯著的成功。有趣的是光是得到Draco短短一句正面的評價就讓Harry接下來幾天內的工作效率明顯增加,連盤問Auror部門裡頭號麻煩的Gilderoy Lockhart都能輕鬆解決,Anderson部長還感激地讓他放了半天的公假,不用去市立動物園處理Lockhart放出來的那群綠翅國王鸚鵡和安撫那些飽受驚嚇的麻瓜。
可是現在他的Auror證書必須先收起來了,他的Merlin勳章也不應該從櫃子裡拿出來,雖然他也從來沒把梅林勳章拿出來刮鞋底的汙泥,除此之外那塊金屬板對Harry來說就只是個不實用的紙鎮而已。
Harry把在Knockturn Alley買的腹瀉魔藥施了縮小咒放進口袋,最後謹慎的把隱形斗篷披在肩頭。斗篷的下擺已經快遮不住他了,畢竟距離瘦小的11歲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這也是無法避免的。所以他必須弓起肩膀,宛如像在執行某個需要高度專注力的Auror攻堅任務一樣隱藏身形,只差沒有用泥巴在臉頰上畫迷彩圖案突顯他的決心。某方面來說這的確是需要高度專注力的攻堅任務,但是Harry Potter從不畏懼挑戰,至少在大部份的時候。誰叫他是擔任過英雄的男孩呢,趁著自己還有機會大喊放棄的時候,Harry握緊手裡的魔杖,幻影移形前往了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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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英國巫師界最大的政府機關,魔法部的派對除了回饋員工們免費的酒水和自助餐點以外,也是政商名媛交流應酬的重要場合,但是那些應付高官的麻煩事是交給Kingsley和各個部長們去頭痛的,大部份的參與者們只要把自己灌醉,等著和大廳的時鐘一起倒數就行了。身邊有伴侶的人可以等著觀賞中庭外精彩的煙火表演,或是兩人躲在陰暗處毛手毛腳,或是在歡呼聲中甜蜜的擁吻,用各種令人稱羨的方式慶祝。單身的人就只能拼命吃喝,隔天再痛苦的宿醉上班,或是請個嚴重腹瀉的悲慘病假,當然他們也可以在派對裡趕快找個伴結束自己在這種節慶時刻的孤寂感,多數人通常是選擇後者。
這也就是魔法部派對傳統的由來,因為煙火是在倒數完後施放的,所以人們抓緊了在那之前會場短暫的熄燈時間追尋任何可能的戀情,包括一見鍾情或暗戀已久的痴情。即使這種經由氣氛催化的陌生之吻顯得有些唐突又可悲,但是也意外促成了不少情侶。而且如果吻完之後對方一臉錯愕的看著你,你只需要回答「嘿,這只是個傳統好嗎,新年快樂」就可以脫身了。如此不負責任的藉口也因此歷久彌堅的流傳了下來,成為這群呆板無趣的公務員們難得可以放手一搏的機會。
但是這項傳統讓我們的英雄現在必須彎腰躲在他家傳的隱形斗篷底下,像個剛得手的竊賊一樣在人潮中穿梭,值得慶幸的是Auror訓練讓他可以很輕鬆的用這種姿態移動。知道他在這裡的只有外層的防禦網而已,會場裡吵雜的聲音也很順利的掩蓋過了幻影移形時的霹啪聲。
Harry馬上經由醒目的紅髮找到了Ron,他穿著一看就知道是新衣服的西裝外套和米色長褲,外套是丹寧布的淺藍色調,裡頭搭配紅白條紋的圓領衫,胸前的口袋巾同樣鑲著白底紅邊,打扮得輕便又正式。一旁的Hermione穿著黑色的寬領毛衣和白色蓬裙,還有一條溫暖的紅色披肩,她的條紋毛襪讓Harry注意到Hermione有多麼注重保暖工作。
他們被安排在距離中央舞台有點遠的位子,正在和Hermione的上司寒暄。Ron面前的食物堆得已經超出盤子外了,顯然邊聊天邊和飢餓慾望掙扎的結果只是讓他的右手不斷攪拌盤裡的東西。當他手下的棕色不明物流出一道鮮黃的起司液體時,Harry才想起Ron有多麼不在乎食物的賣相,這大概和他小時候必須與好幾個Weasley搶食的原因有關。
Ron身旁坐著的是Hermione的同事Philip Clayson,愛慕Draco到眾所周知,除了老是向Draco的朋友們打探他下班後的安排之外,還曾經送過一堆泰迪熊和玫瑰花束到國際魔法合作部去,是位非常具有行動力又有些自戀的纏人追求者。
Harry極度懷疑這傢伙是Gilderoy Lockhart的遠親,因為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被迫改名。他的淺綠色西裝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巨大的薄荷糖,雖然大部分的原因可能是因為Philip有6呎高的挺拔身材,但Harry只覺得他就是個礙眼的痞子而已。
「你覺得我該什麼時候出手?天啊,我們離國際魔法合作部太遠了。」Philip向Ron問道。「但是老實說,坐在舞池邊的確是很適合我。你看過我跳康嘉舞嗎?改天我實在必須跟你好好分享我得到神奇動物管理控制部年度舞王寶座時的表現,但是現在我實在應該去Draco面前露一手是不是?你有見到他嗎?」
Philip一手撐在椅子邊緣,身體完全偏離桌邊,著急的向會場另一頭探去,Harry想都不用想他是希望能夠飛撲到Draco身上。
「冷靜點,老傢伙。我有跟你介紹過我妹妹嗎?她是我今天晚上帶來的客人。」Ron笑著說,把Hermione的上司交給她自己應付,介紹從遠處走來的Ginny,她身上的橘紅色小禮服顯得端裝大方,Harry第一次知道她有高跟鞋這種東西。
「初次見面。」Ginny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坐進Philip旁邊的空位,和Ron一起把他夾在紅髮的包圍當中。
「很高興認識妳,美麗的小姐。」Philip禮貌的回應,但是他也很快的扔下餐巾準備要離席。「請恕我先失陪──」
「梅林的鬍子,不用這麼著急,讓我們來聊聊天。你知道我妹妹還是單身對吧?她今天原本還不能來參加呢,我有說過她是Quidditch代表隊的潛力新秀嗎?」Ron硬是把他壓回位子上,笑容燦爛得像抓到老鼠尾巴的貓。
「咳,老實說,我以為你知道,我的理想對象是個男性。」Philip尷尬的低聲說道。
「噢,我想你提過你是雙性戀?」
「是沒錯,但是──」
Ron打斷了Philip的辯駁。「那為什麼不來認識Ginny?她向我表示對你十分有興趣,這可是你的福氣。而且你在魔法部負責的是龍類研究,剛好我們的哥哥Charlie也在羅馬尼亞研究龍類!這真是太巧合了,我敢說我們一定有很多話題可以聊。」
「但是我──」
Ron瞇起眼睛,臉色瞬間變得殘酷無情。「你準備拒絕我妹妹嗎?你認為她哪一點不夠好?」
「我只是──」Philip慌亂的想要開口,這次沒有人再阻止他發言了,但是他似乎已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Harry知道這是Ron為他安排的,為了阻止Philip這個最大的麻煩。更令人安心的是還有Ginny的幫助,他相信就算今年最後一分鐘Philip從位子上跳起來朝Draco不顧一切的撲過去,她也能順利運用她的Quidditch體能訓練以及Weasley女性家傳的反應能力朝這傢伙施一個昏擊咒,或許還會無辜的解釋「抱歉失手了,我只是想用魔杖發射一個禮砲而已」,這讓Harry放心的微笑了。
「噢,別被我的蠢哥哥嚇到了,我今晚才剛從保加利亞的集訓趕回來,很想聽你向我介紹那裡的龍類生態。」Ginny伸手摟住Philip的胳臂,親切的笑容裡隱藏著一點強勢和威脅。
「呃,妳哥哥不就是研究這個的嗎,為什麼要我──老天,妳臂力真大!」
Philip驚呼的表情讓Harry幾乎快忍不住大笑了,他無法不停止在心裡稱讚Ron和Ginny纏人的功力。只能說當人們知道Weasley的厲害之後,絕對沒有人敢在他們面前放肆,除非你想再一次領教被紅髮們包圍時的壓迫感,而那絕對會讓人後悔惹怒了團結至上的Weasley。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到Draco,Harry相信這不難,雖然會場裡的人數看起來並不比Hogwarts餐廳的混亂程度要好上多少,但是過去他總是能在人海中發現Draco,所以現在他根本不需要煩惱,他已經看到他的Slytherin了。
舞台上的男歌手正大聲歡唱著P!nk的派對歌曲《Raise Your Glass》,人們搖擺的舞蹈在閃爍的彩色燈光下看起來就像一群狂歡中的柏蒂全口味豆,而Draco就在舞池旁的吧台上,獨自坐在角落的高腳椅邊,對著那杯威士忌和萊姆片發呆。
Draco的手指在杯口不經意的撥弄著,擦過那些密密麻麻的水珠,尖頭皮鞋不斷輕輕踢著吧台的櫃子。他的外套扣子是解開的,裡頭還有件同色的背心,領口點綴著綠灰相間的領帶,和他送給Harry的聖誕禮物相同款式。
如果說字典上需要為適合穿著西裝的模特兒命名,那麼他的通稱毫無疑問就該叫做Draco Malfoy。Draco穿著的條紋西裝強調了他苗條的曲線,讓腰部顯得更加纖瘦緊實,貼身的剪裁也成功塑造出修長的雙腿,他全身的行頭簡直像高級名牌的型錄封面,而他穿起來的效果甚至比那些需要修圖的模特兒還要迷人數倍。
Harry並不驚訝Draco會穿三件式的西裝,他的確在時尚領域非常有天賦,而且熟知如何突顯自己的魅力,但是Harry完全低估了Draco加上西裝後令人著迷的程度。這位金髮男人現在的模樣毫無疑問就是個性感男模,如果下一秒他旁邊就出現整排攝影機和打光板也不會是件奇怪的事。
「各位,今年即將結束,如果你還沒有到前面來跳舞,趕快來露一手吧,為你們打結的雙腿獻上這首歌!《I`m Not Gonna Teach Your Boyfriend How To Dance With You》!」
歌手的歡呼聲把Harry拉回了現實,而且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靠近Draco,這讓Harry開始繃緊神經。那是一位非常羞怯的女孩子,深紅色的眼鏡滑到了鼻尖,但是她沒有將它歸位,因為她的雙手正緊張的抓著自己的裙擺。她看起來像是在前往高中的畢業舞會途中路過這裡的,Harry猜想她或許是今年的新進職員。
音樂的震動已經是足以讓布丁跳躍的程度了,Harry準備走過去偷聽他們的對話,但是他要先避開舞池裡瘋狂的人們才行,那些歪七扭八的動作和手臂揮舞的幅度讓這項任務顯得更加困難許多。他努力躲開舞池裡的人潮,盡力不被人撞倒或踩到斗篷,在Harry終於走到吧台旁之後,Draco已經拒絕了那位年輕的女孩。她沮喪地垂著肩膀走回自己的座位,這讓他有點好奇Draco究竟用什麼理由婉拒了她。
但Harry同時很清楚他必須假裝自己不存在,所以他不能夠開口試圖了解事情的經過,而且他的使命感正劇烈的燃燒著,因為任誰也不會放過落單的Draco Malfoy,很快的另一位動機不純的追求者正在往這邊接近了。
Harry馬上認出來那是Ron曾經提過的Mark Adams,魔法體育運動部門的職員,每季賽事都以職務之便拿貴賓席票卷引誘Draco出去約會的傢伙。要命的是他除了運動神經發達之外還長得像演員Matthew Bomer,擁有一雙非常有魅力的藍色眼睛和斯文的外型,對於這位棘手的對象Harry只能以強硬手段讓他離開這裡。
最理想的方式是把一切弄得像是場意外,既可以避免調查,也不會有被人聽到咒語的風險。所以Harry從吧台邊堆滿食物的托盤裡拿了一碟潘趣酒果凍,迅速把那碗無辜的小東西拋到Mark腳下。
「嘿,Malfoy,我想問你是否願意──哇噢!」
非常成功的意外,沒有用到任何魔咒,而且還能讓一個帥哥跌倒摔傷自己的屁股。
Harry滿意地看著Mark搓揉受傷的臀部,在友人的攙扶下離開會場,這是他的第一個戰果,但卻不是最精采的一個。接下來的Spike Mosby,他身上的寶石裝飾品讓他看起來就像會移動的Disco Ball或剛領完樂透彩金的暴發戶。在他有機會朝Draco搭話之前,Harry已經在他手中的那杯雞尾酒裡加了幾滴反胃魔藥,馬上Spike就連滾帶爬的往洗手間衝去,完全不顧他的奔跑姿勢很有可能撞碎胸前的項鍊和手上的鑽戒。還有另一位魔法體育運動部的Aaron Doyle,擁有印歐混血的褐色皮膚和一口堪比嶄新磁磚的白牙。Harry肯定他絕對有被人誤認成會走路的香草巧克力雪糕的經驗,但就算Aaron的混血特質讓他在魔法部的各項聯誼裡大受歡迎,那傢伙目前在Harry的跳舞咒作用下仍然於舞池中央表演高難度的嘻哈舞蹈,而且褲子後面已經因為劈腿裂開一條細縫了。
廣播刺耳的提醒了所有人注意螢幕上的倒數時間,天花板上開始飄落各種顏色的氣球,它們在碰觸到物體的瞬間會爆炸開來,灑出一道小小的碎紙花。這項驚喜在舞池邊很受到歡迎,但是在用餐區卻讓蛋糕上頭黏滿了紙屑和亮粉。
舞台上的歌聲變得越來越響亮,更多的歌手加入了合唱,甚至連Andersen部長都上台領唱了一首《Last Friday Night》,成堆的人群在同一時間裡隨著節拍跳上跳下著實非常考驗屋子的耐震性。
然而即使Harry剷除了將近有半個夏季營隊一樣多的騷擾者,他還是不曉得Draco為什麼不坐回國際魔法合作部的位子,在其他同事的陪伴下開心的度過今晚。至少他們可以幫Draco擋下大部份追求者的示愛,也能讓他融入熱鬧的派對。可是Draco卻選擇一個人坐在這裡,無聲地盯著那杯完全變質的威士忌,就像他正在和杯子裡的倒影對話一樣。吧台的服務生也已經懶得再搭理這位沒有需求的顧客,專心用蚌殼在托盤上堆疊一座小城堡,並把所有的鮮蝦起司餅排成仰望星空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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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了幾首活潑的舞曲與幾位根本來不及和Draco搭上話就被趕出去的傢伙之後,Harry不禁開始有點擔心仍然一臉鬱悶的Draco是否也像剛才被救世主下藥的Spike一樣吃壞肚子了。畢竟吧台的衛生管理看起來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那位服務生到現在還致力用迷你臘腸捲堆出另一座陸上城堡來和他的蚌殼堡做鄰居,但是直到迷你臘腸卷們終於坍塌的時候,Draco依舊沒有去處理Harry猜測的腸胃問題。
一起在國際魔法合作部的同事或許有可能讓Draco擺脫悶悶不樂。但是Harry寧可相信這位Zack Lewis心裡盤算的是想要把Draco騙到自己的床上,尤其他在談話時的肢體接觸實在頻繁到超過了正常無害的範圍。
「來吧,我知道一些很好玩的酒吧,讓我們離開這裡好好的去瘋一瘋。」Zack的左手在拍完肩膀之後就靜電似地黏在Draco身上,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的危險的光芒,Harry越想越覺得這傢伙指的是充滿嗑藥和性愛派對的同志酒吧。
Draco冷淡地把肩上的髒手拍開。「Zack,你一個月內睡過的人和字母表一樣多,我敢說全歐洲的保險套販賣機上頭都貼著你的海報,所以有什麼理由非得讓我成為你的戰利品?」
「噢,我敢肯定你是我見過最誘人的甜心了。這裡不是辦公室,所以別再矜持了,美人。」Zack大膽的把臉湊近Draco的耳邊,下流的笑意讓Harry差點扔出一個索命咒。「我會讓你有個難忘又火辣的夜晚,你會再來求我給你更多刺激的快感。」
在Harry準備衝過去把Zack的蛋蛋扭下來塞回那傢伙浮腫的腦子裡之前,Draco的魔杖尖端已經噴出一道發亮的火花,Zack笨拙的退開幾步,像勝利女神的戰俘跌坐在滿臉怒容的Draco腳下。
「如果你想讓我對你的下體施展困難的果醬腿惡咒,你可以繼續嘗試說服我。但是我必須先聲明,我通常會在果醬腿惡咒之後搭配召喚咒,你知道下水道口的螞蟻們有多喜歡果醬嗎?牠們肯定會比肉蛆更喜歡你的噁心味道。」
Harry注意到即使在盛怒的狀況下,Draco依然能夠咬字清晰的說出「下體」這個字眼,他語氣中夾帶的敵意像是光用說的就能夠把Zack變成一塊黏膩的肉團。而Zack也非常明智地不打算拿自己的命根子來冒險,尤其在面對一個手持魔杖的Malfoy時,迅速逃離詛咒範圍才是正確的選擇。
面對Zack慌張逃離的模樣,Draco沒有再補上一個能夠把那傢伙的屁股炸到開花的爆破咒,而是繼續坐回自己的椅子裡,像顆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攤在位子上,重新展開和威士忌酒杯之間無聲的對望,或是嘗試用皮鞋把吧台單薄的木板踢破。Harry猜測Draco或許正在等待著某人,但是他被爽約了,所以他才會整晚像個被拋棄的怨婦一樣,不過有誰會在這個如此適合大方親暱的場所拒絕Draco呢,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就算Draco和人有約,那傢伙也早就被你詛咒到進醫療室了吧?」Harry心底的聲音又冒出來了,他非常頑固,而且具備過人的道德感和耐性。
那聲音加重語氣的勸告著。「放下你的魔杖去請他喝一杯,別再幹這種Slytherin才會做的陰險事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拜託閉嘴。」Harry翻了個白眼,他不耐煩地扯扯斗篷,手指的動作洩露了他的緊張。
有時候,正義是需要犧牲的,而且一些扭傷的臀部和打結的腸胃並不會造成嚴重的傷亡。Harry寧願相信Draco其實是不願意與那些男人接吻的,他這麼說服自己,即使那股聲音該死的還是不肯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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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距離今年尾聲只剩下兩個小時的時候,屋子裡的尖叫聲也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響亮,群眾的情緒像鍋沸騰的大釜不斷升溫。Harry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個揮舞雙手朝Draco飛奔而來的瘋子了,但是他能夠認出那是魔法體育運動部的Justin Brown,擁有以游泳鍛練出來的壯碩體魄,他奔跑的樣子簡直就是狂喜的座頭鯨,「請讓我坐在你身邊Draco!然後我們可以有一些嘴唇接觸,就像海星間的握手!」他呼喊的聲音也和亞馬遜河豚的鳴叫沒有兩樣,而Harry同樣很乾脆地用另一個滑溜的果凍解決了他。
但是在Justin藉由果凍如同海獅般的滑行20呎之後,那傢伙很不巧的撞上了Kingsley剛疊完的香檳塔,雖然Justin和他的瘀青最後順利地被人送出會場,這場騷動卻讓Harry必須更謹慎行動了。至少在Kingsley用湯碗堆出另一個壯觀的塔之前,不能有更多躺在地上的果凍了。
所以Nolan Eriksen就是這麼一個幸運的傢伙。他端著兩盤自助區的切片水果塔過來,企圖以甜點來拉近與Draco的距離,不愧是魔法法律執行部的職業Auror。
Nolan擁有吸引人的義大利腔,而且今晚的西裝成功掩飾了他哈比人般的身高,就連他狼狽的吃相也連帶提升了一個層級,看起來只像三天沒吃飯的美國人拿到了Subway的免費招待卷。這傢伙沒有什麼騷擾Draco的前科,除了還沒有把釘書機還給Ron以外也沒有什麼犯罪記錄,不過即使如此Harry仍然揪緊眉頭猛瞪著Nolan,妄想用眼神透視另一位Auror心底真正的陰謀。
「嗯?你是說Potter?」Nolan舔掉了手腕上的派皮殘渣,抬起眉頭回答Draco剛才拋出來的問題。「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出席派對,他可能被派去執行什麼困難的機密任務,或者我想他也許患有人群恐懼症。」
該死的Nolan,Harry在心底詛咒著,他決定下週送一包裝滿Hermione手工曲奇的匿名禮物來好好慰勞一下自己的同事。
「我們可以先不談Potter嗎?另外那塊派你有打算吃嗎?」
Draco搖搖頭,把賄賂用的甜點推了回去。
「我想你可能已經明白我的目的了,新年之夜沒有人會想一個人孤單度過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把這個吻當作我們之間的開始……」Nolan寶貝的把盤子拉到自己面前,一邊認真的坦白,並開始嘟起嘴唇向Draco靠近。
雖然嘴角上的果粒已經有效減少了嚴肅的氣氛,然而Harry卻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他努力搜尋腦海裡不會被Auror發現的惡咒,同時希望自己第一次詛咒自己的同事就能成功,只要咒語不要反彈或力道過猛就可以了,他相信這就和Quidditch一樣容易上手,即使上帝並不會特別給予他這種犯罪的天賦。
那些傢伙們全都沒有資格得到Draco的吻,Draco應該更適合能夠理解他的人,擁有出色Quidditch能力的人,以及清楚記得Draco對咖啡喜好的人,一個真正在乎他的人。
在Harry決定拋出一個鎖唇惡咒的時候,Draco用一個空盤擋住了Nolan迎面而來的嘴唇。
「抱歉,我不想吻你,而且我能肯定的說這不是因為你嘴角的派皮殘渣和鼻頭上的柳橙果粒。我想你就像我的朋友Vincent 和Greg一樣,食物才是你的摯愛。你不需要特地在新年之夜找個人來親吻,你必須相信自己未來會遇到一個和同樣熱愛美食的伴侶,而且在明年的今天你將會和他一起來參加派對,掃光會場裡所有的甜點,並且讓魔法部隔年被迫增加採購食材的預算。」
Draco指向自助區裡剛從廚房推出來的巨型四層蛋糕,鮮紅的草莓和鮮奶油的蛋糕體隨著餐車的前進不斷輕輕搖晃著,圍觀群眾的驚嘆聲像是見到了英國女王優雅的降臨,Kingsley也已經興奮地站在小梯子上握著繫有蝴蝶結的長刀了。
「他們已經把壓軸端上來了,我想你應該回去好好享受你的派對。」Draco微笑著說,滿意地看著Nolan不忘捧著那盤水果塔奔向Kingsley面前的蛋糕,根本完全忘記自己前一秒才被人拒絕。
Harry握緊手中的魔杖,Nolan離開的背影讓他鬆了口氣。至少他不用詛咒自己的Auror同事,隔天再假惺惺的問Nolan用了什麼牌子的劣質護唇膏,這是值得慶幸的事,但是他心裡的聲音也隨著Draco接連主動送走那些纏人的傢伙們後變得更難以忽視了。
「你這麼做的原因只是因為你因為害怕失敗而過份謹慎,但是無論如何,那些魔法部的員工們都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當然Zack Lewis除外,他實在應該好好被人用發臭的鯽魚屍體揍一頓。」那聲音帶著強烈的正義感對Harry說。「你沒有權利影響Draco的選擇,你不該主導Draco的決定,這是不對的,所以快扔掉身上的白痴斗篷,像個Gryffindor一樣邀請他去跳舞!別讓我再說第47遍,做為你的良知,我也是會感到疲倦的。」
「你不了解,他們全都配不上Draco,做為我的良知,你應該要理解並閉上嘴的。」Harry在心裡辯解著。
「這並不是我們能夠為他決定的。而且嚴格來說,我並沒有嘴巴。你可以聽到我的聲音只是因為我住在這個曾經被Voldemort劈出一道大峽谷的腦子裡,過去總是在你違反校規之前提醒你要遵守規矩,也總是被你習慣性的忽視,即使如此我還是從未放棄監督你這個沒有自信的該死救世主。你不得不承認做為你的理智良知,我的工作非常辛苦。現在,讓我告訴你,我明白你覺得自己有守護Draco的義務,但是難道你沒有想過他可能也會有想吻的人在這裡嗎,你不應該無視Draco的意願,這不是我們真正希望的事情。」
Harry遲疑的咬緊嘴唇,感到迷茫與不安的困惑。在內心裡他實在太害怕再一次經歷失敗的感情了,尤其當對象是Draco Malfoy的時候,只有愛情才值得失去與Draco之間的友誼。
所以Harry又一次把這段告誡當作背景音樂的一部份,將心底的聲音掩沒在吵鬧的喧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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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最後的一小時,終於有訪客讓Draco露出笑容了。當然Harry並沒有阻止所有人接近Draco,而且這位女性絕對是特殊人物。Pansy Parkinson穿著低胸剪裁的深藍色緞面禮服,搭配完全遮不住她傲人上圍的小外套,踏著3吋細跟鞋,以上流名媛獨有的貴氣步伐朝Draco走來,旋身坐進了吧台的高腳椅裡。服務生立刻被她胸前的深溝吸引,勤快的走過來點餐。
Pansy側身調整坐姿,刻意抬高裙擺下方的大腿,故意踢了Draco的椅腳一下。
「親愛的,你如果想在杯子裡找到什麼美麗秘訣的話,不如抬起頭來看看我吧。別問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你應該明白我總有辦法收到邀請的。」
Draco張大眼睛看著他的老同學,把桌上的酒杯推到一邊。
「該死的,妳是怎麼混進來的?」他憤恨的咒罵著,嘴角卻忍不住往上微笑。
「別裝傻了,甜心。這地方對我來說簡直是絕佳的狩獵場,每一個高官都是鮮美的肥羊,而我的武器可不只能夠讓他們繳械投降。」她整理一下俐落的短髮,順便展示了胸前敞開的鎖骨和乳溝。「你知道有出版社準備製作我的個人自傳嗎?交際名媛Parkinson可是許多女孩們的偶像。」
「妳應該分給我一部份的版稅才是,我相信我絕對是妳職業生涯重要的里程碑。」Draco諷刺的笑著說。「只有妳敢在和一位Malfoy分手之後馬上登報宣傳前男友的性向,這確實是非常的Slytherin。」
「別這麼抬舉我,分手後我可是難過的哭了一個禮拜好嗎。而且那還不如之後女Weasley和Potter分手的轟動程度,預言家日報幾乎都開始幫大英雄徵求未婚的年輕男性了。」
「這倒是提醒了我妳哭到脫妝的模樣堪比宿醉的水怪,或許哪間報社會有意願看看我的冥想盆記憶呢。」
「當然,如果他們願意的話。」Pansy的眼神中帶著狡猾和戲謔的笑意。「我也可以提供關於Malfoy家獨生子小時候第一次尿床的記憶,尤其是當他從我家壁爐裡出現時驚慌失措的樣子。」
Draco瞪著眼前的女人,就算在舞池的燈光下Harry依然可以發現他的臉色正因為氣憤而發紅,他抿緊嘴唇,嫌惡的皺著眉頭,像是要集中憎惡來把Pansy的記憶抹除。
「所以呢?妳不是準備提著那兩顆會移動的人工肉球來這裡向哪個倒楣又純情的富豪索吻嗎?別在這裡浪費妳的乳溝了,祝妳今晚愉快。」他推開椅子站起來,沒有回頭再看Pansy一眼,轉身往外頭空曠的陽台走去。
「噢天啊,Diapers Draky,別走得這麼快好嘛,我才要問你為什麼這種時候還一個人坐在那裡喝悶酒呢。」
Pansy匆忙地跟上Draco的腳步,而Harry必須盡力摀住嘴巴才能不發出聲音。Diapers Draky實在太可愛了,Draco聽到這個稱呼氣得臉頰鼓漲的表情毫無疑問也是令人忍不住咧嘴大笑的原因。
「不准再用那個字眼叫我!不要跟過來!妳這個胸部充氣的邪惡女人!」
Draco生氣的踱步聲在無人的陽台區顯得特別響亮,他像是要用鞋跟把所有地磚敲碎似的大步走到欄杆旁邊,Harry希望他不會把Pansy從陽台推下去。會場樓下有一座豪華的噴水池以及迷宮造景的庭園,雖然以他們身處的高度來看,從2樓墜落大概只會有一些複雜的粉碎性骨折,但是也很有可能跌在那個造型前衛的噴水池上頭,中間那尊波賽頓雕像手持的三叉戟尖銳得讓人不免想像身體被海神武器貫穿的模樣。
這時候室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巨大的倒數時鐘上,在醒目的數字減少到30的時候,燈光閃爍的速度和舞台上的歌曲節拍逐漸變得越來越快,群眾的喧嘩聲也隨著期待的氣氛變得高亢起來。
在今年的最後一晚,氣溫並不是很適合長時間待在戶外,冷風不斷鑽進Harry的領口和褲管裡頭。月色在無雲的夜空下顯得更加明亮,這樣的景像在經過30分鐘後即將加入美麗的煙火和贊助商們的廣告布條。
「好吧,我道歉,我不應該再提起那件事的。」突然的倒數歡呼讓Pansy難以忍受的捂住耳朵,她拉高分貝叫喊著。「老天,這些倒數廣播是合法的噪音嗎?Draco,別跟我說你打算在這時候回家去擁抱你的麻瓜電視。我可以大發慈悲的吻你,我們都知道新年之夜是不適合獨處的。」
「少跟我談那些狗屁,Pans,我不需要妳的同情,更不需要妳來親我!」Draco情緒激動的吼道。淡金色的髮絲在明亮的月光下映襯出迷離的光芒,隨著他的動作閃閃發光。
「那麼跟我說你在意的人是誰,我可以廣播說他的祖母病危,把他引出來,就算是要動用到我的PRADA高跟鞋把他敲昏我也會為你做到的。」Pansy脫下腳上的鞋子,將厚實的鞋底當作拍扁牛排用的肉槌揮舞著。「那傢伙在會場裡嗎?」
即使在陽台外仍然可以聽到大廳裡不時傳來的熱烈尖叫,響亮得讓Harry不得不靠近窗台邊才能聽見他們在說些什麼,情況簡直像在奔騰的潮水中試圖理解魚群的交談,Harry甚至感覺到肺部對氧氣大幅度的需求,他緊張得完全不敢呼吸,彷彿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呼吸這件事,他的聽力在這時候也有非常明顯的進步。
當然他期待聽到Draco說出口的是「不,他不在這裡。我想吻的人是Harry Potter,但是那個白痴選擇在這天缺席,因為他是個患有人群恐懼症的傢伙。但是即使如此,我依然愛他,現在我要出發去按他家門口的電鈴了」,不過這都只是樂觀的假設。麻煩的是Harry心底的聲音仍然不肯放棄,持續在他耳膜下發出細碎的指控。他譴責Harry這麼做是不對的,責備他不應該偷聽別人的談話,強調他沒有權利決定Draco的選擇,以及一再解釋這樣的行為是起源於他自信不足的焦慮感。那聲音的立場堅定得令人不安,而Harry只能被迫不斷地無視他,因為他說的完全不是Harry想要承認的話。
「是的,他就在這裡。」Draco的眼神在月色灑落的灰白光線下燃燒,深邃得像水底的火花。他凝視著地面,語氣堅定得讓人找不出任何猶豫。
「那我們還待在這裡做什麼,跟我來!」Pansy強硬地勾住對方的手臂,努力把Draco拖回溫暖的會場裡。她的背影看起來完全就像個手持砸肉槌的殺人狂,以她曝露的穿著來看下一秒她身上很有可能就會結霜。
「先穿好妳的鞋子!瘋女人!」Draco從拉扯中站穩腳步,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砸到Pansy臉上。「究竟什麼樣的智商會讓妳穿成這樣在12月出門?別把我的衣服弄皺了!」
離去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會場熱鬧的歡笑當中,陽台邊灰白的景色和室內五彩繽紛的派對相比起來有著明顯的疏離感,而Harry獨自在夜色中消化剛才聽到的衝擊,疲倦和沮喪隨著冷風擊打在他空洞的表情上。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沉悶地撞擊著胸腔,那股回聲甚至傳到了他的腦部,在身體裡引起巨大的迴響。
事實證明他心底的那股聲音說對了,他實在不應該拋棄理智的,這麼做的確偏離了善意的出發點,讓他顯得愚蠢又可悲。他犯下的錯誤除了剝奪Draco選擇的權利之外,也傷害了那些前來追求Draco的男性。這是一場不公平的競爭,而他們摔傷的屁股,他們灼燒的腸胃,甚至那些果凍都是無辜的犧牲者。
Voldemort很有可能在地獄裡大聲嘲笑他的失敗,而他的父母會因為兒子的行為在天堂備受羞辱,他們只能解釋Harry的腦部受過創傷所以影響了他的判斷能力。
更令他難受的是Draco真的有想親吻的對象,而且那個人不是他,是某個在會場裡的幸運傢伙。雖然那個人很有可能已經被救世主親手送去了醫療室,或者正在男廁裡和自己的腸胃奮鬥,但是這位老兄仍然是今晚最幸運的傢伙,因為他能夠得到Draco Malfoy的吻,那值得讓人在馬桶邊嘔吐到昏厥,或是摔斷身上所有的骨頭。
在今年的最後一天,Harry Potter失戀了,而且他還幹下了這輩子最荒唐的笨事。往好的方面來看,至少沒有人知道是他做的,但壞消息是他將永遠忘不了這一天,12月31號實在是十分具有標誌性的日子。
距離新年倒數只剩下20分鐘。Harry盯著樓下庭院裡的噴水池雕像,想像著如果讓波賽頓戳死自己會不會是懺悔的一種好方法。
Chapter 4
Harry十分了解自己拙劣的撒謊技巧,所以他選擇Hermione正忙著梳妝的時間和Ron傳訊,畢竟Ron是他唯一能夠騙得過的朋友。他並不是很樂意欺騙自己的朋友的,而且這通常不會得到什麼好結果。四年級的時候他們同寢室的男生曾經由Seamus帶頭,以假名郵購色情刊物進宿舍,最後由於貓頭鷹送來的時間剛好女孩們也在交誼廳讀書,整件事才因此被揭發,但是Harry知道如果不是他對Hermione解釋那個包裹是Ron用來幫助學習的參考書的話,他們是不用被McGonagall教授懲罰做勞動服務的。早知道他就說那是飛天掃帚的保養工具箱了,該死的,這種事實在很難從經驗中領教到訣竅。
但是現在他非說謊不可,魔法部的派對就是今天,而能夠保護Draco嘴唇的就只有唯一的英雄。Harry不介意再一次擔任英雄,如果是為了Draco的吻,要他空手和Dursley一家搏鬥都可以,他甚至可以成為廚房裡的鐵鍋,任由Voldemort在他身上油炸高膽固醇的魚條。他從來沒有這麼對一件事情感到異於常人的偏執,即使心裡有股聲音告訴他這麼做似乎有點開始偏離了善意的出發點,但是那種想法早就已經被他親手捻熄了。
「你真的沒事嗎?老兄,你臉色發綠,看起來活像貼在我爸車頭燈上的蟲子。」Ron在壁爐另一頭擔憂的說。
「Floo粉影像全是綠的,Ron。我只不過是吃壞肚子而已。」Harry努力捏緊自己的大腿,讓眉毛營造出非常逼真的痛苦感覺。「很抱歉我不能去參加派對了。」
「Barney餐館是吧?Neville警告過我那裡的餡餅比輪胎還硬,你不該被區區一頓免費晚餐收買的。那位記者絕對想不到只是一篇簡單的報導竟然會讓你病得出不了門,你應該跟雜誌社多收點錢才是。」
「至少我們現在更確定那裡是間橡膠烘培廠了,以後想放假的話就多外帶點他們的東西去請Anderson吧。」Harry聳聳肩,對於裝病嫁禍給一間無辜的家庭餐廳毫無愧疚之意。
「不可能的,我已經請他吃過很多次Hermione做的曲奇餅了,他的消化系統健壯得像頭牛一樣……」Ron停頓了一下,擔心的看了旁邊一眼。「總之,保重身體,派對結束後我會去看你的。至於Malfoy,你可以放心,如果你不希望雪貂和其他人接吻,我可以往他臉上砸個奶油派或草莓蛋糕,或是把他關在男廁所裡不讓他出來。只要你開口,我會為你做到的。」
「這就是你想到的辦法?」Harry大笑。「我已經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了,真的,Gryffindor是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
才怪。其實他介意到不行,他非常介意以至於他必須欺騙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他甚至還瘋狂到準備把他的同事們全送進醫院去。Harry相信Draco的嘴唇擁有世界上最美妙的觸感和最甜蜜的味道,因為光是他的存在就足以令Harry深深著迷,所以如果有任何人打算在他之前親吻Draco,那麼Voldemort的終結者將會讓他們嘗到與救世主作對的下場。
「呃,我想這是正常的。」Ron低聲地說。「記得以前三年級的學院盃派對,Hermione在大家擁抱的時候親了她占卜學夥伴Tim的臉頰嗎?那之後的半個月我都在他枕頭底下偷放他最害怕的澳大利亞蛞蝓,直到最後Tim終於嚇到尿床。」
「那時候你才13歲,Ron。」
「所以要是現在我會放一隻三倍大的蛞蝓在他的床底下,Harry。」
「我不會這麼幼稚的。」
狗屁。其實他早就已經幼稚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更糟糕的是目前他還不想阻止這樣的自己。雖然說Auror訓練並不是讓他用來攻擊他的同事的,但是他是Harry Potter,眾所周知腦袋壞掉的傢伙,所以還有什麼能阻止他呢。
「好吧,可惜你吃不到派對上的蛋糕,不過我相信你不可能連續兩年都挑在這種時間腹瀉的,明年你還有機會嘗嘗它們綿密的鮮奶油。注意別昏倒在自己的嘔吐物裡了,有事的話你可以用心電感應讓我知道。」Ron指著自己的額頭,朝Harry劃出一道短而有力的弧線,結束了他的Floo傳訊。
然而我們都知道Harry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製造任何噁心的嘔吐物,關掉壁爐後他馬上扯掉身上的毛毯,以遠超過健康成年人該有的體力衝向臥室整理儀容。他早就已經穿著筆挺的西裝,而且那不只是普通的西裝,是Hermione曾經讚美過的黑色修身西裝,搭配Draco在聖誕節時送的紅灰色斜紋領帶,非常完美。即使他幾乎整晚都必須躲藏在隱形斗篷底下,Harry還是希望有那麼一點機會可以掀開斗篷和Draco見面,所以多花點時間在外表上似乎是明智的選擇。
英雄是不容許第二次失敗的,所以Harry不再朝頭上猛淋廣告裡的柔滑定型液,轉而使用雜誌上推薦的快乾噴霧。不去破壞頭髮原本的風格,但是讓它們擁有性感的髮流。經過一個禮拜的練習和無數的還原咒之後,他終於成功複製出封面男模的髮型,當然他對成功的定義是指Draco又一次失手打翻了手裡的咖啡。他相信這次的結果是好的,因為Draco愣在原地的時間足夠讓他伸手去試探金髮男人的額頭溫度,而且在那之後回過神的Draco還送上一句難得的稱讚「髮型不錯,Harry」,所以這是十分顯著的成功。有趣的是光是得到Draco短短一句正面的評價就讓Harry接下來幾天內的工作效率明顯增加,連盤問Auror部門裡頭號麻煩的Gilderoy Lockhart都能輕鬆解決,Anderson部長還感激地讓他放了半天的公假,不用去市立動物園處理Lockhart放出來的那群綠翅國王鸚鵡和安撫那些飽受驚嚇的麻瓜。
可是現在他的Auror證書必須先收起來了,他的Merlin勳章也不應該從櫃子裡拿出來,雖然他也從來沒把梅林勳章拿出來刮鞋底的汙泥,除此之外那塊金屬板對Harry來說就只是個不實用的紙鎮而已。
Harry把在Knockturn Alley買的腹瀉魔藥施了縮小咒放進口袋,最後謹慎的把隱形斗篷披在肩頭。斗篷的下擺已經快遮不住他了,畢竟距離瘦小的11歲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這也是無法避免的。所以他必須弓起肩膀,宛如像在執行某個需要高度專注力的Auror攻堅任務一樣隱藏身形,只差沒有用泥巴在臉頰上畫迷彩圖案突顯他的決心。某方面來說這的確是需要高度專注力的攻堅任務,但是Harry Potter從不畏懼挑戰,至少在大部份的時候。誰叫他是擔任過英雄的男孩呢,趁著自己還有機會大喊放棄的時候,Harry握緊手裡的魔杖,幻影移形前往了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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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英國巫師界最大的政府機關,魔法部的派對除了回饋員工們免費的酒水和自助餐點以外,也是政商名媛交流應酬的重要場合,但是那些應付高官的麻煩事是交給Kingsley和各個部長們去頭痛的,大部份的參與者們只要把自己灌醉,等著和大廳的時鐘一起倒數就行了。身邊有伴侶的人可以等著觀賞中庭外精彩的煙火表演,或是兩人躲在陰暗處毛手毛腳,或是在歡呼聲中甜蜜的擁吻,用各種令人稱羨的方式慶祝。單身的人就只能拼命吃喝,隔天再痛苦的宿醉上班,或是請個嚴重腹瀉的悲慘病假,當然他們也可以在派對裡趕快找個伴結束自己在這種節慶時刻的孤寂感,多數人通常是選擇後者。
這也就是魔法部派對傳統的由來,因為煙火是在倒數完後施放的,所以人們抓緊了在那之前會場短暫的熄燈時間追尋任何可能的戀情,包括一見鍾情或暗戀已久的痴情。即使這種經由氣氛催化的陌生之吻顯得有些唐突又可悲,但是也意外促成了不少情侶。而且如果吻完之後對方一臉錯愕的看著你,你只需要回答「嘿,這只是個傳統好嗎,新年快樂」就可以脫身了。如此不負責任的藉口也因此歷久彌堅的流傳了下來,成為這群呆板無趣的公務員們難得可以放手一搏的機會。
但是這項傳統讓我們的英雄現在必須彎腰躲在他家傳的隱形斗篷底下,像個剛得手的竊賊一樣在人潮中穿梭,值得慶幸的是Auror訓練讓他可以很輕鬆的用這種姿態移動。知道他在這裡的只有外層的防禦網而已,會場裡吵雜的聲音也很順利的掩蓋過了幻影移形時的霹啪聲。
Harry馬上經由醒目的紅髮找到了Ron,他穿著一看就知道是新衣服的西裝外套和米色長褲,外套是丹寧布的淺藍色調,裡頭搭配紅白條紋的圓領衫,胸前的口袋巾同樣鑲著白底紅邊,打扮得輕便又正式。一旁的Hermione穿著黑色的寬領毛衣和白色蓬裙,還有一條溫暖的紅色披肩,她的條紋毛襪讓Harry注意到Hermione有多麼注重保暖工作。
他們被安排在距離中央舞台有點遠的位子,正在和Hermione的上司寒暄。Ron面前的食物堆得已經超出盤子外了,顯然邊聊天邊和飢餓慾望掙扎的結果只是讓他的右手不斷攪拌盤裡的東西。當他手下的棕色不明物流出一道鮮黃的起司液體時,Harry才想起Ron有多麼不在乎食物的賣相,這大概和他小時候必須與好幾個Weasley搶食的原因有關。
Ron身旁坐著的是Hermione的同事Philip Clayson,愛慕Draco到眾所周知,除了老是向Draco的朋友們打探他下班後的安排之外,還曾經送過一堆泰迪熊和玫瑰花束到國際魔法合作部去,是位非常具有行動力又有些自戀的纏人追求者。
Harry極度懷疑這傢伙是Gilderoy Lockhart的遠親,因為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被迫改名。他的淺綠色西裝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巨大的薄荷糖,雖然大部分的原因可能是因為Philip有6呎高的挺拔身材,但Harry只覺得他就是個礙眼的痞子而已。
「你覺得我該什麼時候出手?天啊,我們離國際魔法合作部太遠了。」Philip向Ron問道。「但是老實說,坐在舞池邊的確是很適合我。你看過我跳康嘉舞嗎?改天我實在必須跟你好好分享我得到神奇動物管理控制部年度舞王寶座時的表現,但是現在我實在應該去Draco面前露一手是不是?你有見到他嗎?」
Philip一手撐在椅子邊緣,身體完全偏離桌邊,著急的向會場另一頭探去,Harry想都不用想他是希望能夠飛撲到Draco身上。
「冷靜點,老傢伙。我有跟你介紹過我妹妹嗎?她是我今天晚上帶來的客人。」Ron笑著說,把Hermione的上司交給她自己應付,介紹從遠處走來的Ginny,她身上的橘紅色小禮服顯得端裝大方,Harry第一次知道她有高跟鞋這種東西。
「初次見面。」Ginny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坐進Philip旁邊的空位,和Ron一起把他夾在紅髮的包圍當中。
「很高興認識妳,美麗的小姐。」Philip禮貌的回應,但是他也很快的扔下餐巾準備要離席。「請恕我先失陪──」
「梅林的鬍子,不用這麼著急,讓我們來聊聊天。你知道我妹妹還是單身對吧?她今天原本還不能來參加呢,我有說過她是Quidditch代表隊的潛力新秀嗎?」Ron硬是把他壓回位子上,笑容燦爛得像抓到老鼠尾巴的貓。
「咳,老實說,我以為你知道,我的理想對象是個男性。」Philip尷尬的低聲說道。
「噢,我想你提過你是雙性戀?」
「是沒錯,但是──」
Ron打斷了Philip的辯駁。「那為什麼不來認識Ginny?她向我表示對你十分有興趣,這可是你的福氣。而且你在魔法部負責的是龍類研究,剛好我們的哥哥Charlie也在羅馬尼亞研究龍類!這真是太巧合了,我敢說我們一定有很多話題可以聊。」
「但是我──」
Ron瞇起眼睛,臉色瞬間變得殘酷無情。「你準備拒絕我妹妹嗎?你認為她哪一點不夠好?」
「我只是──」Philip慌亂的想要開口,這次沒有人再阻止他發言了,但是他似乎已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Harry知道這是Ron為他安排的,為了阻止Philip這個最大的麻煩。更令人安心的是還有Ginny的幫助,他相信就算今年最後一分鐘Philip從位子上跳起來朝Draco不顧一切的撲過去,她也能順利運用她的Quidditch體能訓練以及Weasley女性家傳的反應能力朝這傢伙施一個昏擊咒,或許還會無辜的解釋「抱歉失手了,我只是想用魔杖發射一個禮砲而已」,這讓Harry放心的微笑了。
「噢,別被我的蠢哥哥嚇到了,我今晚才剛從保加利亞的集訓趕回來,很想聽你向我介紹那裡的龍類生態。」Ginny伸手摟住Philip的胳臂,親切的笑容裡隱藏著一點強勢和威脅。
「呃,妳哥哥不就是研究這個的嗎,為什麼要我──老天,妳臂力真大!」
Philip驚呼的表情讓Harry幾乎快忍不住大笑了,他無法不停止在心裡稱讚Ron和Ginny纏人的功力。只能說當人們知道Weasley的厲害之後,絕對沒有人敢在他們面前放肆,除非你想再一次領教被紅髮們包圍時的壓迫感,而那絕對會讓人後悔惹怒了團結至上的Weasley。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到Draco,Harry相信這不難,雖然會場裡的人數看起來並不比Hogwarts餐廳的混亂程度要好上多少,但是過去他總是能在人海中發現Draco,所以現在他根本不需要煩惱,他已經看到他的Slytherin了。
舞台上的男歌手正大聲歡唱著P!nk的派對歌曲《Raise Your Glass》,人們搖擺的舞蹈在閃爍的彩色燈光下看起來就像一群狂歡中的柏蒂全口味豆,而Draco就在舞池旁的吧台上,獨自坐在角落的高腳椅邊,對著那杯威士忌和萊姆片發呆。
Draco的手指在杯口不經意的撥弄著,擦過那些密密麻麻的水珠,尖頭皮鞋不斷輕輕踢著吧台的櫃子。他的外套扣子是解開的,裡頭還有件同色的背心,領口點綴著綠灰相間的領帶,和他送給Harry的聖誕禮物相同款式。
如果說字典上需要為適合穿著西裝的模特兒命名,那麼他的通稱毫無疑問就該叫做Draco Malfoy。Draco穿著的條紋西裝強調了他苗條的曲線,讓腰部顯得更加纖瘦緊實,貼身的剪裁也成功塑造出修長的雙腿,他全身的行頭簡直像高級名牌的型錄封面,而他穿起來的效果甚至比那些需要修圖的模特兒還要迷人數倍。
Harry並不驚訝Draco會穿三件式的西裝,他的確在時尚領域非常有天賦,而且熟知如何突顯自己的魅力,但是Harry完全低估了Draco加上西裝後令人著迷的程度。這位金髮男人現在的模樣毫無疑問就是個性感男模,如果下一秒他旁邊就出現整排攝影機和打光板也不會是件奇怪的事。
「各位,今年即將結束,如果你還沒有到前面來跳舞,趕快來露一手吧,為你們打結的雙腿獻上這首歌!《I`m Not Gonna Teach Your Boyfriend How To Dance With You》!」
歌手的歡呼聲把Harry拉回了現實,而且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靠近Draco,這讓Harry開始繃緊神經。那是一位非常羞怯的女孩子,深紅色的眼鏡滑到了鼻尖,但是她沒有將它歸位,因為她的雙手正緊張的抓著自己的裙擺。她看起來像是在前往高中的畢業舞會途中路過這裡的,Harry猜想她或許是今年的新進職員。
音樂的震動已經是足以讓布丁跳躍的程度了,Harry準備走過去偷聽他們的對話,但是他要先避開舞池裡瘋狂的人們才行,那些歪七扭八的動作和手臂揮舞的幅度讓這項任務顯得更加困難許多。他努力躲開舞池裡的人潮,盡力不被人撞倒或踩到斗篷,在Harry終於走到吧台旁之後,Draco已經拒絕了那位年輕的女孩。她沮喪地垂著肩膀走回自己的座位,這讓他有點好奇Draco究竟用什麼理由婉拒了她。
但Harry同時很清楚他必須假裝自己不存在,所以他不能夠開口試圖了解事情的經過,而且他的使命感正劇烈的燃燒著,因為任誰也不會放過落單的Draco Malfoy,很快的另一位動機不純的追求者正在往這邊接近了。
Harry馬上認出來那是Ron曾經提過的Mark Adams,魔法體育運動部門的職員,每季賽事都以職務之便拿貴賓席票卷引誘Draco出去約會的傢伙。要命的是他除了運動神經發達之外還長得像演員Matthew Bomer,擁有一雙非常有魅力的藍色眼睛和斯文的外型,對於這位棘手的對象Harry只能以強硬手段讓他離開這裡。
最理想的方式是把一切弄得像是場意外,既可以避免調查,也不會有被人聽到咒語的風險。所以Harry從吧台邊堆滿食物的托盤裡拿了一碟潘趣酒果凍,迅速把那碗無辜的小東西拋到Mark腳下。
「嘿,Malfoy,我想問你是否願意──哇噢!」
非常成功的意外,沒有用到任何魔咒,而且還能讓一個帥哥跌倒摔傷自己的屁股。
Harry滿意地看著Mark搓揉受傷的臀部,在友人的攙扶下離開會場,這是他的第一個戰果,但卻不是最精采的一個。接下來的Spike Mosby,他身上的寶石裝飾品讓他看起來就像會移動的Disco Ball或剛領完樂透彩金的暴發戶。在他有機會朝Draco搭話之前,Harry已經在他手中的那杯雞尾酒裡加了幾滴反胃魔藥,馬上Spike就連滾帶爬的往洗手間衝去,完全不顧他的奔跑姿勢很有可能撞碎胸前的項鍊和手上的鑽戒。還有另一位魔法體育運動部的Aaron Doyle,擁有印歐混血的褐色皮膚和一口堪比嶄新磁磚的白牙。Harry肯定他絕對有被人誤認成會走路的香草巧克力雪糕的經驗,但就算Aaron的混血特質讓他在魔法部的各項聯誼裡大受歡迎,那傢伙目前在Harry的跳舞咒作用下仍然於舞池中央表演高難度的嘻哈舞蹈,而且褲子後面已經因為劈腿裂開一條細縫了。
廣播刺耳的提醒了所有人注意螢幕上的倒數時間,天花板上開始飄落各種顏色的氣球,它們在碰觸到物體的瞬間會爆炸開來,灑出一道小小的碎紙花。這項驚喜在舞池邊很受到歡迎,但是在用餐區卻讓蛋糕上頭黏滿了紙屑和亮粉。
舞台上的歌聲變得越來越響亮,更多的歌手加入了合唱,甚至連Andersen部長都上台領唱了一首《Last Friday Night》,成堆的人群在同一時間裡隨著節拍跳上跳下著實非常考驗屋子的耐震性。
然而即使Harry剷除了將近有半個夏季營隊一樣多的騷擾者,他還是不曉得Draco為什麼不坐回國際魔法合作部的位子,在其他同事的陪伴下開心的度過今晚。至少他們可以幫Draco擋下大部份追求者的示愛,也能讓他融入熱鬧的派對。可是Draco卻選擇一個人坐在這裡,無聲地盯著那杯完全變質的威士忌,就像他正在和杯子裡的倒影對話一樣。吧台的服務生也已經懶得再搭理這位沒有需求的顧客,專心用蚌殼在托盤上堆疊一座小城堡,並把所有的鮮蝦起司餅排成仰望星空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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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了幾首活潑的舞曲與幾位根本來不及和Draco搭上話就被趕出去的傢伙之後,Harry不禁開始有點擔心仍然一臉鬱悶的Draco是否也像剛才被救世主下藥的Spike一樣吃壞肚子了。畢竟吧台的衛生管理看起來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那位服務生到現在還致力用迷你臘腸捲堆出另一座陸上城堡來和他的蚌殼堡做鄰居,但是直到迷你臘腸卷們終於坍塌的時候,Draco依舊沒有去處理Harry猜測的腸胃問題。
一起在國際魔法合作部的同事或許有可能讓Draco擺脫悶悶不樂。但是Harry寧可相信這位Zack Lewis心裡盤算的是想要把Draco騙到自己的床上,尤其他在談話時的肢體接觸實在頻繁到超過了正常無害的範圍。
「來吧,我知道一些很好玩的酒吧,讓我們離開這裡好好的去瘋一瘋。」Zack的左手在拍完肩膀之後就靜電似地黏在Draco身上,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的危險的光芒,Harry越想越覺得這傢伙指的是充滿嗑藥和性愛派對的同志酒吧。
Draco冷淡地把肩上的髒手拍開。「Zack,你一個月內睡過的人和字母表一樣多,我敢說全歐洲的保險套販賣機上頭都貼著你的海報,所以有什麼理由非得讓我成為你的戰利品?」
「噢,我敢肯定你是我見過最誘人的甜心了。這裡不是辦公室,所以別再矜持了,美人。」Zack大膽的把臉湊近Draco的耳邊,下流的笑意讓Harry差點扔出一個索命咒。「我會讓你有個難忘又火辣的夜晚,你會再來求我給你更多刺激的快感。」
在Harry準備衝過去把Zack的蛋蛋扭下來塞回那傢伙浮腫的腦子裡之前,Draco的魔杖尖端已經噴出一道發亮的火花,Zack笨拙的退開幾步,像勝利女神的戰俘跌坐在滿臉怒容的Draco腳下。
「如果你想讓我對你的下體施展困難的果醬腿惡咒,你可以繼續嘗試說服我。但是我必須先聲明,我通常會在果醬腿惡咒之後搭配召喚咒,你知道下水道口的螞蟻們有多喜歡果醬嗎?牠們肯定會比肉蛆更喜歡你的噁心味道。」
Harry注意到即使在盛怒的狀況下,Draco依然能夠咬字清晰的說出「下體」這個字眼,他語氣中夾帶的敵意像是光用說的就能夠把Zack變成一塊黏膩的肉團。而Zack也非常明智地不打算拿自己的命根子來冒險,尤其在面對一個手持魔杖的Malfoy時,迅速逃離詛咒範圍才是正確的選擇。
面對Zack慌張逃離的模樣,Draco沒有再補上一個能夠把那傢伙的屁股炸到開花的爆破咒,而是繼續坐回自己的椅子裡,像顆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攤在位子上,重新展開和威士忌酒杯之間無聲的對望,或是嘗試用皮鞋把吧台單薄的木板踢破。Harry猜測Draco或許正在等待著某人,但是他被爽約了,所以他才會整晚像個被拋棄的怨婦一樣,不過有誰會在這個如此適合大方親暱的場所拒絕Draco呢,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就算Draco和人有約,那傢伙也早就被你詛咒到進醫療室了吧?」Harry心底的聲音又冒出來了,他非常頑固,而且具備過人的道德感和耐性。
那聲音加重語氣的勸告著。「放下你的魔杖去請他喝一杯,別再幹這種Slytherin才會做的陰險事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拜託閉嘴。」Harry翻了個白眼,他不耐煩地扯扯斗篷,手指的動作洩露了他的緊張。
有時候,正義是需要犧牲的,而且一些扭傷的臀部和打結的腸胃並不會造成嚴重的傷亡。Harry寧願相信Draco其實是不願意與那些男人接吻的,他這麼說服自己,即使那股聲音該死的還是不肯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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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距離今年尾聲只剩下兩個小時的時候,屋子裡的尖叫聲也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響亮,群眾的情緒像鍋沸騰的大釜不斷升溫。Harry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個揮舞雙手朝Draco飛奔而來的瘋子了,但是他能夠認出那是魔法體育運動部的Justin Brown,擁有以游泳鍛練出來的壯碩體魄,他奔跑的樣子簡直就是狂喜的座頭鯨,「請讓我坐在你身邊Draco!然後我們可以有一些嘴唇接觸,就像海星間的握手!」他呼喊的聲音也和亞馬遜河豚的鳴叫沒有兩樣,而Harry同樣很乾脆地用另一個滑溜的果凍解決了他。
但是在Justin藉由果凍如同海獅般的滑行20呎之後,那傢伙很不巧的撞上了Kingsley剛疊完的香檳塔,雖然Justin和他的瘀青最後順利地被人送出會場,這場騷動卻讓Harry必須更謹慎行動了。至少在Kingsley用湯碗堆出另一個壯觀的塔之前,不能有更多躺在地上的果凍了。
所以Nolan Eriksen就是這麼一個幸運的傢伙。他端著兩盤自助區的切片水果塔過來,企圖以甜點來拉近與Draco的距離,不愧是魔法法律執行部的職業Auror。
Nolan擁有吸引人的義大利腔,而且今晚的西裝成功掩飾了他哈比人般的身高,就連他狼狽的吃相也連帶提升了一個層級,看起來只像三天沒吃飯的美國人拿到了Subway的免費招待卷。這傢伙沒有什麼騷擾Draco的前科,除了還沒有把釘書機還給Ron以外也沒有什麼犯罪記錄,不過即使如此Harry仍然揪緊眉頭猛瞪著Nolan,妄想用眼神透視另一位Auror心底真正的陰謀。
「嗯?你是說Potter?」Nolan舔掉了手腕上的派皮殘渣,抬起眉頭回答Draco剛才拋出來的問題。「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出席派對,他可能被派去執行什麼困難的機密任務,或者我想他也許患有人群恐懼症。」
該死的Nolan,Harry在心底詛咒著,他決定下週送一包裝滿Hermione手工曲奇的匿名禮物來好好慰勞一下自己的同事。
「我們可以先不談Potter嗎?另外那塊派你有打算吃嗎?」
Draco搖搖頭,把賄賂用的甜點推了回去。
「我想你可能已經明白我的目的了,新年之夜沒有人會想一個人孤單度過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把這個吻當作我們之間的開始……」Nolan寶貝的把盤子拉到自己面前,一邊認真的坦白,並開始嘟起嘴唇向Draco靠近。
雖然嘴角上的果粒已經有效減少了嚴肅的氣氛,然而Harry卻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他努力搜尋腦海裡不會被Auror發現的惡咒,同時希望自己第一次詛咒自己的同事就能成功,只要咒語不要反彈或力道過猛就可以了,他相信這就和Quidditch一樣容易上手,即使上帝並不會特別給予他這種犯罪的天賦。
那些傢伙們全都沒有資格得到Draco的吻,Draco應該更適合能夠理解他的人,擁有出色Quidditch能力的人,以及清楚記得Draco對咖啡喜好的人,一個真正在乎他的人。
在Harry決定拋出一個鎖唇惡咒的時候,Draco用一個空盤擋住了Nolan迎面而來的嘴唇。
「抱歉,我不想吻你,而且我能肯定的說這不是因為你嘴角的派皮殘渣和鼻頭上的柳橙果粒。我想你就像我的朋友Vincent 和Greg一樣,食物才是你的摯愛。你不需要特地在新年之夜找個人來親吻,你必須相信自己未來會遇到一個和同樣熱愛美食的伴侶,而且在明年的今天你將會和他一起來參加派對,掃光會場裡所有的甜點,並且讓魔法部隔年被迫增加採購食材的預算。」
Draco指向自助區裡剛從廚房推出來的巨型四層蛋糕,鮮紅的草莓和鮮奶油的蛋糕體隨著餐車的前進不斷輕輕搖晃著,圍觀群眾的驚嘆聲像是見到了英國女王優雅的降臨,Kingsley也已經興奮地站在小梯子上握著繫有蝴蝶結的長刀了。
「他們已經把壓軸端上來了,我想你應該回去好好享受你的派對。」Draco微笑著說,滿意地看著Nolan不忘捧著那盤水果塔奔向Kingsley面前的蛋糕,根本完全忘記自己前一秒才被人拒絕。
Harry握緊手中的魔杖,Nolan離開的背影讓他鬆了口氣。至少他不用詛咒自己的Auror同事,隔天再假惺惺的問Nolan用了什麼牌子的劣質護唇膏,這是值得慶幸的事,但是他心裡的聲音也隨著Draco接連主動送走那些纏人的傢伙們後變得更難以忽視了。
「你這麼做的原因只是因為你因為害怕失敗而過份謹慎,但是無論如何,那些魔法部的員工們都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當然Zack Lewis除外,他實在應該好好被人用發臭的鯽魚屍體揍一頓。」那聲音帶著強烈的正義感對Harry說。「你沒有權利影響Draco的選擇,你不該主導Draco的決定,這是不對的,所以快扔掉身上的白痴斗篷,像個Gryffindor一樣邀請他去跳舞!別讓我再說第47遍,做為你的良知,我也是會感到疲倦的。」
「你不了解,他們全都配不上Draco,做為我的良知,你應該要理解並閉上嘴的。」Harry在心裡辯解著。
「這並不是我們能夠為他決定的。而且嚴格來說,我並沒有嘴巴。你可以聽到我的聲音只是因為我住在這個曾經被Voldemort劈出一道大峽谷的腦子裡,過去總是在你違反校規之前提醒你要遵守規矩,也總是被你習慣性的忽視,即使如此我還是從未放棄監督你這個沒有自信的該死救世主。你不得不承認做為你的理智良知,我的工作非常辛苦。現在,讓我告訴你,我明白你覺得自己有守護Draco的義務,但是難道你沒有想過他可能也會有想吻的人在這裡嗎,你不應該無視Draco的意願,這不是我們真正希望的事情。」
Harry遲疑的咬緊嘴唇,感到迷茫與不安的困惑。在內心裡他實在太害怕再一次經歷失敗的感情了,尤其當對象是Draco Malfoy的時候,只有愛情才值得失去與Draco之間的友誼。
所以Harry又一次把這段告誡當作背景音樂的一部份,將心底的聲音掩沒在吵鬧的喧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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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最後的一小時,終於有訪客讓Draco露出笑容了。當然Harry並沒有阻止所有人接近Draco,而且這位女性絕對是特殊人物。Pansy Parkinson穿著低胸剪裁的深藍色緞面禮服,搭配完全遮不住她傲人上圍的小外套,踏著3吋細跟鞋,以上流名媛獨有的貴氣步伐朝Draco走來,旋身坐進了吧台的高腳椅裡。服務生立刻被她胸前的深溝吸引,勤快的走過來點餐。
Pansy側身調整坐姿,刻意抬高裙擺下方的大腿,故意踢了Draco的椅腳一下。
「親愛的,你如果想在杯子裡找到什麼美麗秘訣的話,不如抬起頭來看看我吧。別問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你應該明白我總有辦法收到邀請的。」
Draco張大眼睛看著他的老同學,把桌上的酒杯推到一邊。
「該死的,妳是怎麼混進來的?」他憤恨的咒罵著,嘴角卻忍不住往上微笑。
「別裝傻了,甜心。這地方對我來說簡直是絕佳的狩獵場,每一個高官都是鮮美的肥羊,而我的武器可不只能夠讓他們繳械投降。」她整理一下俐落的短髮,順便展示了胸前敞開的鎖骨和乳溝。「你知道有出版社準備製作我的個人自傳嗎?交際名媛Parkinson可是許多女孩們的偶像。」
「妳應該分給我一部份的版稅才是,我相信我絕對是妳職業生涯重要的里程碑。」Draco諷刺的笑著說。「只有妳敢在和一位Malfoy分手之後馬上登報宣傳前男友的性向,這確實是非常的Slytherin。」
「別這麼抬舉我,分手後我可是難過的哭了一個禮拜好嗎。而且那還不如之後女Weasley和Potter分手的轟動程度,預言家日報幾乎都開始幫大英雄徵求未婚的年輕男性了。」
「這倒是提醒了我妳哭到脫妝的模樣堪比宿醉的水怪,或許哪間報社會有意願看看我的冥想盆記憶呢。」
「當然,如果他們願意的話。」Pansy的眼神中帶著狡猾和戲謔的笑意。「我也可以提供關於Malfoy家獨生子小時候第一次尿床的記憶,尤其是當他從我家壁爐裡出現時驚慌失措的樣子。」
Draco瞪著眼前的女人,就算在舞池的燈光下Harry依然可以發現他的臉色正因為氣憤而發紅,他抿緊嘴唇,嫌惡的皺著眉頭,像是要集中憎惡來把Pansy的記憶抹除。
「所以呢?妳不是準備提著那兩顆會移動的人工肉球來這裡向哪個倒楣又純情的富豪索吻嗎?別在這裡浪費妳的乳溝了,祝妳今晚愉快。」他推開椅子站起來,沒有回頭再看Pansy一眼,轉身往外頭空曠的陽台走去。
「噢天啊,Diapers Draky,別走得這麼快好嘛,我才要問你為什麼這種時候還一個人坐在那裡喝悶酒呢。」
Pansy匆忙地跟上Draco的腳步,而Harry必須盡力摀住嘴巴才能不發出聲音。Diapers Draky實在太可愛了,Draco聽到這個稱呼氣得臉頰鼓漲的表情毫無疑問也是令人忍不住咧嘴大笑的原因。
「不准再用那個字眼叫我!不要跟過來!妳這個胸部充氣的邪惡女人!」
Draco生氣的踱步聲在無人的陽台區顯得特別響亮,他像是要用鞋跟把所有地磚敲碎似的大步走到欄杆旁邊,Harry希望他不會把Pansy從陽台推下去。會場樓下有一座豪華的噴水池以及迷宮造景的庭園,雖然以他們身處的高度來看,從2樓墜落大概只會有一些複雜的粉碎性骨折,但是也很有可能跌在那個造型前衛的噴水池上頭,中間那尊波賽頓雕像手持的三叉戟尖銳得讓人不免想像身體被海神武器貫穿的模樣。
這時候室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巨大的倒數時鐘上,在醒目的數字減少到30的時候,燈光閃爍的速度和舞台上的歌曲節拍逐漸變得越來越快,群眾的喧嘩聲也隨著期待的氣氛變得高亢起來。
在今年的最後一晚,氣溫並不是很適合長時間待在戶外,冷風不斷鑽進Harry的領口和褲管裡頭。月色在無雲的夜空下顯得更加明亮,這樣的景像在經過30分鐘後即將加入美麗的煙火和贊助商們的廣告布條。
「好吧,我道歉,我不應該再提起那件事的。」突然的倒數歡呼讓Pansy難以忍受的捂住耳朵,她拉高分貝叫喊著。「老天,這些倒數廣播是合法的噪音嗎?Draco,別跟我說你打算在這時候回家去擁抱你的麻瓜電視。我可以大發慈悲的吻你,我們都知道新年之夜是不適合獨處的。」
「少跟我談那些狗屁,Pans,我不需要妳的同情,更不需要妳來親我!」Draco情緒激動的吼道。淡金色的髮絲在明亮的月光下映襯出迷離的光芒,隨著他的動作閃閃發光。
「那麼跟我說你在意的人是誰,我可以廣播說他的祖母病危,把他引出來,就算是要動用到我的PRADA高跟鞋把他敲昏我也會為你做到的。」Pansy脫下腳上的鞋子,將厚實的鞋底當作拍扁牛排用的肉槌揮舞著。「那傢伙在會場裡嗎?」
即使在陽台外仍然可以聽到大廳裡不時傳來的熱烈尖叫,響亮得讓Harry不得不靠近窗台邊才能聽見他們在說些什麼,情況簡直像在奔騰的潮水中試圖理解魚群的交談,Harry甚至感覺到肺部對氧氣大幅度的需求,他緊張得完全不敢呼吸,彷彿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呼吸這件事,他的聽力在這時候也有非常明顯的進步。
當然他期待聽到Draco說出口的是「不,他不在這裡。我想吻的人是Harry Potter,但是那個白痴選擇在這天缺席,因為他是個患有人群恐懼症的傢伙。但是即使如此,我依然愛他,現在我要出發去按他家門口的電鈴了」,不過這都只是樂觀的假設。麻煩的是Harry心底的聲音仍然不肯放棄,持續在他耳膜下發出細碎的指控。他譴責Harry這麼做是不對的,責備他不應該偷聽別人的談話,強調他沒有權利決定Draco的選擇,以及一再解釋這樣的行為是起源於他自信不足的焦慮感。那聲音的立場堅定得令人不安,而Harry只能被迫不斷地無視他,因為他說的完全不是Harry想要承認的話。
「是的,他就在這裡。」Draco的眼神在月色灑落的灰白光線下燃燒,深邃得像水底的火花。他凝視著地面,語氣堅定得讓人找不出任何猶豫。
「那我們還待在這裡做什麼,跟我來!」Pansy強硬地勾住對方的手臂,努力把Draco拖回溫暖的會場裡。她的背影看起來完全就像個手持砸肉槌的殺人狂,以她曝露的穿著來看下一秒她身上很有可能就會結霜。
「先穿好妳的鞋子!瘋女人!」Draco從拉扯中站穩腳步,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砸到Pansy臉上。「究竟什麼樣的智商會讓妳穿成這樣在12月出門?別把我的衣服弄皺了!」
離去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會場熱鬧的歡笑當中,陽台邊灰白的景色和室內五彩繽紛的派對相比起來有著明顯的疏離感,而Harry獨自在夜色中消化剛才聽到的衝擊,疲倦和沮喪隨著冷風擊打在他空洞的表情上。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沉悶地撞擊著胸腔,那股回聲甚至傳到了他的腦部,在身體裡引起巨大的迴響。
事實證明他心底的那股聲音說對了,他實在不應該拋棄理智的,這麼做的確偏離了善意的出發點,讓他顯得愚蠢又可悲。他犯下的錯誤除了剝奪Draco選擇的權利之外,也傷害了那些前來追求Draco的男性。這是一場不公平的競爭,而他們摔傷的屁股,他們灼燒的腸胃,甚至那些果凍都是無辜的犧牲者。
Voldemort很有可能在地獄裡大聲嘲笑他的失敗,而他的父母會因為兒子的行為在天堂備受羞辱,他們只能解釋Harry的腦部受過創傷所以影響了他的判斷能力。
更令他難受的是Draco真的有想親吻的對象,而且那個人不是他,是某個在會場裡的幸運傢伙。雖然那個人很有可能已經被救世主親手送去了醫療室,或者正在男廁裡和自己的腸胃奮鬥,但是這位老兄仍然是今晚最幸運的傢伙,因為他能夠得到Draco Malfoy的吻,那值得讓人在馬桶邊嘔吐到昏厥,或是摔斷身上所有的骨頭。
在今年的最後一天,Harry Potter失戀了,而且他還幹下了這輩子最荒唐的笨事。往好的方面來看,至少沒有人知道是他做的,但壞消息是他將永遠忘不了這一天,12月31號實在是十分具有標誌性的日子。
距離新年倒數只剩下20分鐘。Harry盯著樓下庭院裡的噴水池雕像,想像著如果讓波賽頓戳死自己會不會是懺悔的一種好方法。